兰亭无意(1 / 2)
我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差点儿吓软了。
没错,这会儿我不仅裸着,还硬着,谁让他长得这么标致,还一直摸我,这谁能把持得住?我又不是公公,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断袖。
我呆住了,当然不是因为得了贵人青眼所以欣喜若狂。
无论他姓不姓贺,他都是贺家公开承认的九少爷,权势滔天。似他这样的人物,想要什么只管直接拿,根本不必用上这样半带征询的语气。那便说明这话里有别的意味。
总不能真是在征询我吧?我一个混混,还是个混得一般的混混,何德何能?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可我无法分辨这是他的玩笑抑或试探。
而从我与他短暂的相处来看,九爷并非如他所呈现的那般温文尔雅,譬如眼下他虽唇角带笑,眉眼却是冷淡的。而且他也并不在意旁人的意愿,譬如昨夜我反复哀求,他口中抚慰,却仍直做到自己尽兴才勉强放过我。
这样的人,愿意与一个混混开暧昧玩笑的可能性趋近于零,所以想来应是一句试探。
豪门多恩怨,我只是个小虾米,实在无意卷入他与五爷的瓜葛之中,想了想,低声道:“小的只是五爷养的一条狗,无权决定自个儿的去留,还请九爷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
他看着我,以一种要将我看穿的神色,好一会儿,收回了放在我身上的手。
我真是疯了,一时间竟还有些舍不得。
他平淡地说:“何必妄自菲薄。”
我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地位越高者越是重诺,他既答应了我,便不会再因为这事为难我。
他从钱夹里抽出一叠大钞,捏开我的嘴,塞进去,叫我衔住了。
我用牙咬住,感受了一下厚度,心中感慨,怪不得这么多人上赶着去做皮肉生意。
他大掌绕过来兜了兜我屁股,笑得轻佻:“你这儿劳苦功高,该赏。”
我把钱拿在手上,舔舔嘴巴,嗯,铜臭味儿,真香。
“九爷,我不是出来卖的。”我想起昨夜自己那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的模样,这话忽然就显得十分没有说服力,又补充道:“昨晚是个意外,我只是来给您送酒,然后就……”
“不要钱?”他一挑眉,饶有兴味道:“那你想要什么?”
“谁说我不要?”我赶紧把大钞紧紧攥在手里,做完才发现他正用有些揶揄的神情看我,我身子僵了僵,想着既然原形毕露,索性也不假清高了。“嗨,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最喜欢的就是钱了。”
或许是他方才的承诺让我安心不少,又或许是他眼角那点真切的笑意给了我底气,我也没那么如临大敌了,竟还生出些胆量向他讨价还价。
“我的意思是,您和我……内什么了的事儿,能不能不叫旁人知道?”
他眼神微黯,“怎么,被我操了,你觉得丢人?”
我震惊地看着他这张冰清玉洁不可侵犯的脸,难以置信那个词儿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从他嘴里说出来了,就跟看见有人拿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打酱油一样震惊。
“哪儿能啊,能和您云雨一回,怎么看都是我占了大便宜。”我抬眼,小心觑他脸色,似乎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才继续道:“我就是,就是不想叫人知道我喜欢男人,我刚涨了工钱,日子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盼头,我……我就是怕。”
他娘的,说着说着我怎么还委屈上了?我这人一委屈就明显得很,鼻子眼睛全是红的,赶紧扭开脸,怕被他瞧见。
脸颊触上一片温热,我愣住了。
九爷掰过我的脸,拇指浅浅划过我酸涩的眼眶,眉心微蹙,可那神色不像不耐,反而像是有些……怜惜。被他这么看着,我脑子里霎时乱成一团,张了张嘴,想说我没事儿,刚一出声,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
我瞪着眼睛,无法相信自己怎么就当着九爷的面儿哭了。我分明只是有点委屈,压根没想哭啊,怎么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出来了,这不是碰瓷儿吗?
泪水很快将他的掌心打湿,他没收回,也没为我拭泪,只是托着我的脸,只是看着。
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地说:“跟了我,今后没人敢说你一句不是。”
我隔着眼泪看他,万分茫然,不明白怎么又绕回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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