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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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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荆书竹连着告病好几日,请安不见踪影,连其他地方也找不见她的踪迹,有与她同一宫的美人私下八卦,说她那日早上回来的时候,形容狼狈,神情慌张,明明平日与她碰面时头都昂起老高不屑看她,这次却难堪到恨不得找个泥洞钻进去才好。

美人说起这话之时神情轻蔑,嘲笑之意尽显,不光是她,听八卦的妃子们表情皆是皮笑肉不笑的怜悯,口中说些场面话,以防被人拿住什么把柄,但细细看去,就能知晓,她们瞧不上荆书竹这人。

其实也怪不得她们,荆书竹本就高傲势利,入宫时也只对缪晓宋采白笑脸相迎,面对其他官家出身的贵女,态度十分敷衍,毋论平民女子,更是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一个出身低贱的女子,纵使家财万贯,也登不上大雅之堂,况且她对其余贵女毫无尊敬之意,对下人非打即骂,唯有在面对缪晓宋采白的时候,才会摆出一张谄媚笑脸。

偏偏缪晓生性温柔公正,从不营党结私,宋采白又是个羞怯怕事的,她在她们那吃下软钉子,回头再想找其他宫妃拉小帮派,却是迟了。

宫妃们不傻,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平日不说,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想法。

这些日子,她偶得眷宠,更是要把尾巴翘到了天上,明明只有俞之一人得了恩宠可以不去请安,她却连着缺席几日,缪晓差人慰问,更是连身都不起,只懒说身乏。

祁长生平日是不参与宫妃们的茶话会的,黄晴雪幸灾乐祸地把这消息带回宫里与她一同分享,然而祁长生听完,却并不如黄晴雪所想那样震惊,只早有预料地哼笑两声,摆出一副神秘表情,也不说话,低头摆弄茶杯,将杯盖折腾的叮当作响。

虽然祁长生竭力想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可是在黄晴雪看来,她简直满脸都写着跃跃欲试的“我有秘密想告诉你你快来问我”。

黄晴雪忍俊不禁,觉得祁长生这种心思全写在脸上的人,能从前朝活到现在,实打实的是依靠药丸的庇佑。

终于,在祁长生第八次抬眼看她,第五次着急咳嗽的时候,黄晴雪慢吞吞地啜口茶水,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祁长生手里的杯盖当啷一声磕在桌面,她欲盖弥彰地握拳轻咳,目光炯炯,等着黄晴雪的下一句话。

黄晴雪只瞧着她笑,老神在在地喝茶磕瓜子,不开口。

祁长生又咳一声,没等到后文,想卖关子,没想到黄晴雪没买账,这可好,自己憋着一肚子话没理由往外倒,憋不住了,发急地推她,埋怨:“你问我呀。”

“问什么?”黄晴雪憋不住笑,被她推得左摇右晃,还在装傻。

“你问我呀,”祁长生迫不及待。

“嗯嗯。”黄晴雪放下茶杯,取手巾揩手,方才茶水被祁长生晃撒了,她顺着她的话问,“那俞之知道些什么啊?”

虽然她知道了祁长生的身份,可还是叫她俞之,怕在外人面前说漏遭人怀疑。

祁长生摘头去尾,把荆书竹主动献身被皇帝嫌弃那段完完整整地叙述一遍,还着重描述了她是怎么想抓住她邀功,却被封鸿羽罚跪的事情。

祁长生说地兴高采烈,黄晴雪开始还因荆书竹的窘态发笑,可越听越是迷惑,又打不断说到兴头的祁长生,好容易才抓住祁长生倒气口的机会,问她:“你大晚上去明德宫做什么?”

祁长生猛吸一口气,眨巴眨巴眼睛,决定越过这话题:“然后哦,你听我说……”

“等等。”黄晴雪皱眉,看见祁长生这幅心虚模样,心里有了预感,不可思议地问,“你不会是因为在意他们晚上会做些什么跑去偷看的吧!”

“怎么可能。”祁长生干笑,“我就是晚上赏月,走丢了。”

其实祁长生那天早上回来,就想拉着黄晴雪说起这事,但几次话到嘴边,又觉实在难说清她去明德宫的目的。

或许少女都是这样,想了一万个理由和借口,只为把某些独属于自己的瞬间珍藏在心里,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但今日不巧,她没憋住,演技还差,引得黄晴雪怀疑,祁长生大脑飞速转动,试图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但出乎意料的,黄晴雪却没再追问,只叹了口气。

祁长生怔住,瞧着黄晴雪失神模样,心里无端升起些愧疚,觉得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瞒着她显得自己分外小气一样。

“其实是……”祁长生咬咬下唇,放低声音,正想解释是什么情况,黄晴雪却抬手遮在她唇前,摇头拒绝。

黄晴雪定定看她,眼里有担忧,缓缓道:“俞之,你得知道,陛下他,不光是这后宫之主,也是天下之主。”

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深宫之中,有多少女子幻想英俊帝王淌过三千弱水只为自己停留。但放眼历史,又有几位天子,能珍而重之将一人放在心中,且能护她周全到老呢。

不过了了。

祁长生听懂黄晴雪没有说出的话,她思考片刻,歪头微笑:“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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