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1 / 2)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门前转了一圈。
祁长生咬住嘴唇,手仍放在肚子上,紧张地想怎么才能把这事儿给揭过去,霁月扶着她的腰,也有些不安——她是知道祁长生没有怀孕的:“才人……”
荆书竹看祁长生这幅模样,更是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猜的十有八九是对的,她哼笑一声,十分无礼地吩咐渺影居的宫女:“拿两个凳子来,别累着我们身怀龙种的俞才人。”
她把身怀龙种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小宫女无措地看着祁长生。
霁月被她这目中无人的举动气得打颤,渺影居主人就在眼前,她却无视祁长生,径直命令起了渺影居的人,霁月忍耐片刻,还是没忍住,张口反驳:“你!”
祁长生拍拍霁月的手,示意她别说话,彼此都晓得底细,她也懒得再装,挺直腰背,嗤出口冷气。
骗局被揭穿已成定局,倒不如趁着最后的一会儿,借着肚里这子虚乌有的孩儿气气荆书竹。祁长生心思已定,抿嘴一笑,朝着荆书竹道:“怎么,那晚在明德宫后花园跪得太久,寒气入眼,看错人了,怎么还使唤起我渺影居的人。”
“你!”荆书竹想起那晚的耻辱,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咬牙,“你这贱蹄子,对陛下施了什么妖法!”
祁长生也没生气,笑嘻嘻的,抬手轻抚自己的脸庞,得瑟的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庸脂俗粉,怎么就这么惹陛下青眼呢。”
她晓得荆书竹的想法,因此专抓着这茬戳她心窝子。
“可怜荆美人国色天香,酥胸轻颤,莲步慢移,好容易从偏殿走到御书房……”
“你闭嘴!”荆书竹要疯了。
连芫华都对她投来奇怪的眼神,这几天她承恩泽露,回来都娇羞地说自己与陛下一番云雨,大力夸赞了陛下的精力充沛。
谁也没想到,她居然是在偏殿待了那么几晚。
眼见自己吹的牛皮被祁长生轻飘飘捅破,面子全无,荆书竹恨不得撕烂祁长生的嘴,张牙舞爪地朝着祁长生去了,祁长生在民间那几年干了不少农活,比娇小姐们要灵活许多,当下脚步一转,口中不停地继续道:“投怀送抱,可是陛下他呀,怎么就是无动于衷呢。”
祁长生嘻嘻一笑,突然伸出食指,一指轻巧点在荆书竹眼前,问她:“你知道为什么他这几日要召幸你吗?”
“为什么?”她一怔,不由问道。
“因为前些日子我们发生了些口角。”祁长生恶质地一顿,口齿清晰的说,“所以才召你来气我呀,又怕我生气,才把你安排在偏殿……”
祁长生没想到人的嗓子能叫出烧水壶一样的效果,好像都能看见热腾腾的白气从荆书竹脑袋上源源不绝地冒出来。
她这几句话真实扎到了荆书竹的死穴,她就是不明白,也搞不懂,明明自己比祁长生美貌,比她端庄,封鸿羽还就是要在祁长生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烧水壶白气汹涌地嘶吼道:“他这个!他这个瞎了眼的东西——”
兔子急了会咬人,荆书竹急了连皇帝都敢骂,祁长生震惊地看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侍女通报:“缪贵妃,刘太医到了。”
缪贵妃?
祁长生一怔,下意识地捂紧肚子,脸上的笑容倏然散了。荆书竹头回看见缪晓这么亲切,她盯着她与太医前后进了院子,目光热切似火,看得缪晓不大自在,芫华垂着头跟在他们后头,柔声细语地说:“奴才逾越,担心俞才人腹中龙子,才叫来了贵妃娘娘一同探看。”
缪晓矜持地点点头,安抚祁长生道:“无事,若真有什么,本宫为你做主。”
“嗯……”祁长生勉强笑笑,心里恨不得戳死芫华。她和荆书竹之间的事情,扯上缪晓干什么,劳她特地跑这一趟。
她挺喜欢缪晓的,因此总不想给她添麻烦。而且这事他们之间私了还好说,贵妃再掺和进来,她假称怀胎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祁长生心中惴惴,依着太医的话伸出纤细胳臂,老头伸出两指搭在她脉搏,阖眼抚须。
她手心满是汗水,闭着眼都能看见荆书竹脸上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她心脏怦怦作响,突然想到,如果封鸿羽知道她撒谎怀孕,会不会讨厌她?
虽然她那时候真的不知道侍寝是什么流程。
祁长生只是想象,那双总是很温柔的眼睛不再对她微笑了,就觉得心里有些堵。
老太医舒出一口气,笑道:“才人身体无虞,龙子康健。”
祁长生猛吸了一口冷气,嗖地把手抽回来,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
比她反应更大的是荆书竹,她激烈呛声:“你骗人!”
老太医被她差点晃掉头,好容易才把她推开,喘匀了气,很无奈地朝着她稽首:“娘娘若是不信老臣的医术,另请太医院其他大夫来看,也是一样的。
缪晓很无奈地瞪了眼她,对这出闹剧无可奈何:“胎儿无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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