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2 / 2)
荆书竹不敢置信,没来得及再质疑,就被缪晓不轻不重地教训了几句,她没敢和缪晓明面上顶针,只好低下头,神色阴晴不定地琢磨。
缪晓说了她几句,看她态度敷衍,也就停了话头,问她:“你今日来做什么的?”
荆书竹好像终于想起她来的目的,方才摘头去尾地把明羽的事情同缪晓说了,她话术不错,说得好像祁长生强取豪夺了她心爱的宫女一样。
祁长生正想辩解,缪晓却像是对她们之间一连串的争吵有些困倦了,她按了按太阳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不容置疑地说:“是谁宫里的都有名册记着,也不用来往这告状,一切都按规矩来。”
祁长生张张嘴,想想还是没说话,低头噤了声。
荆书竹被缪晓带走了,吵闹许久的院子骤然清静下来,祁长生还有些不大适应,她无所适从地站在院子中间,有些后悔地问:“方才我是不是该强留下明羽,她若是在思水轩出了什么事,那都是我的过错。”
霁月安慰她:“不是才人的错。”
更多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处在这宫中,宫女们受制于主子们,主子之间亦有阶级之别,皇上高高在上,对她们皆有生杀予夺之权,却也被朝堂掣肘。
说到底,没有谁是能真正超脱在规则之外的。
黄晴雪从门口探头进来,神出鬼没的,问她们:“走了?”
“吵着你啦?”祁长生有些惊讶。
“荆书竹那嗓门。”黄晴雪掏掏耳朵,又笑,手里抛着个小钱袋,对祁长生说,“亏得我听见了,否则我就得去冷宫找你去了。”
“我还担心你是不是不愿与她争执,还好。”她笑得越发开心,“让我看了场好闹剧,她这幅模样,着实少见。”
在黄晴雪印象里,荆书竹永远是傲慢又尖酸的模样,说话轻声细语,却字字都往人心窝里扎,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她几次都在祁长生面前失了大仪态。
祁长生甫一愣,反应过来,太医那事大约是黄晴雪疏通了关节,她感激地冲她笑笑,轻抚胸口,笑着抱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摸摸手腕就能怀孕。
她猛地停下话头,转开目光,脸颊泛红,不吭声了。
“以为什么?”黄晴雪疑惑地看她。
“以为我要被揭发了。”祁长生掩住嘴,打了个哈哈。
黄晴雪见她这幅心虚神情,大概也能猜到是与封鸿羽相关,也没再追问,只笑笑,与她走进屋里,换了个话题八卦:“你与荆书竹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吃醋呀!”
“能是真的吗?”祁长生哭笑不得,“故意气她的。”
“噢——”黄晴雪拖长声音,坏笑着看她,被祁长生恼羞成怒地搡了一下。
晚些时候,荆书竹趾高气昂地派人带走了还不大能走得利索的明羽,祁长生觉得自己对不住她,又实在不想让缪晓为难,亲手打包了药物和银钱,交到她手里,想想又从怀里掏出把小刀,把明羽吓了一跳,慌忙推开。
祁长生也知道这样不好,明羽推拒之后,也就收起来,顺势揭过了话题,看着她对自己端端正正地磕了几个头,踉踉跄跄地走了。
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唏嘘。
稍晚,暗卫将一切事无巨细地报告给了封鸿羽。
封鸿羽正喝着茶,听他面无表情地转述祁长生的话险些把茶喷暗卫一脸。
“她真这么说?!”封鸿羽不敢置信。
“千真万确。”暗卫低下头,悄悄揩了揩脸。
封鸿羽抿紧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起来心绪纷乱,似乎还有点生气,暗卫闭上嘴,暗自想,渺影居那位,怕是完了。
过了一会,封鸿羽挥挥手,极为不耐地把他撵出门,自己在屋里看起了书,可字字落进眼里又原模原样地从眼睛里出去,天书似的,读不明白。
他心烦意乱地合上书,咬牙切齿地暗想:“她倒……”
挺敏锐的……
封鸿羽抬手捂住脸,忧愁地觉得自己的脸面可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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