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 章 生辰（2 / 2）

“若是以后你有了真正心仪的人，我便是求到陛下面前，也要让你如愿。他日叫顾卿离开，只让我来做这个坏人就好，他怨也好，恨也罢，都冲着我来。”

她对顾卿百般挑剔、常常为难，一方面确实是有些不满意男媳妇，看他总是来气；但另一方面也是想让顾卿知道他与沈家嫡长子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巨大。

知道了差距，顾卿便会明白这个离开的结局是他自己的问题造成的，而非沈家过河拆桥。

再不济，他要怨恨的也是对他不好的长公主，无论如何都怪罪不到沈行洲身上。

这种想法或许自私，但却是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最容易想到的。

作为尊贵的长公主，她会去考虑自己儿子的感受，却绝对不会去考虑顾卿的感受。

这还是母子俩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说起用男妻冲喜的事。长公主放下了之前的固执和矜持，在长子面前落了泪。

“母亲与顾卿相处的时间，比我跟他相处的时间久，应该看得出来他并非贪图富贵、蛮不讲理的人。”

“那是你没见着他刚来府里时的样子，十几年都长在那种家里，岂是几个月的时间便能转变过来的……不怕告诉你，他现在好，更让人放心不了。”

虽然确有不少人说过顾卿种种不是，连他的心腹陈诫也说卿公子的转变不小，但沈行洲确实只看过现在的顾卿，所以无论谁来跟他说曾经的顾卿如何不堪，沈行洲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他在你院子里，我这边照看不到，你要让人留心些，莫叫他惹出麻烦，耽误了事情。”

沈行洲见长公主依旧对顾卿有偏见，不禁在想刚入侯府的他到底是什么德行，才叫他们对他如此不待见。

……

这一年的秋天，对于一些人来说是让人高兴的，因为今年的天气比前两年要好，田地里的收获也眼看着多了起来。

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个秋天便是噩梦的开始，此前种种繁荣富贵，都在这里止了步，变成过眼云烟。

光南京城里便有三、四十家铺子因主人家落难而关了门、被贴上了封条……至于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张，谁也不知道。

顾卿对这一段的事情只有大概的了解，毕竟《满朝》里作者描写这段时期的笔墨多用在家宅之中，着重写苏祺然如何躲过小黑莲和两个妾侍的暗箭。

再加上

这时候顾卿刚花了一大笔银子买地，不好意思再讨嫁礼来用。

说到这里，顾卿不得不承认小黑莲真是那种天生要走宅斗路线的天才。

他在这个府里明明无依无靠，甚至没什么得力的帮手，却总能发挥主要反派配角的作用，把各种火力往主角身上引。

小黑莲一直怀疑沈行洲和苏祺然有一腿，便将这件捕风捉影的事透露给了沈行洲的两名新晋侍妾。

他只道自己不过是个可怜的障眼法，世安堂的主子真正的心肝宝贝，其实是住在慈安堂的那位表少爷。

那两个宫女也不是省油的灯，仗着自己是天子所赐，又得长公主的欢心，打心底里瞧不起小黑莲，但她们最后还是被小黑莲成功教唆，此后不仅时时给男妻难堪，也频频出招对付她们心中真正的敌人——苏祺然。

如今沈行洲没有像《满朝》里那样纳两名宫女为妾，世安堂的内院里果然安静许多，让顾卿都渐渐忘记了她们的存在。

就这样到了秋末，生乱了许久的南方依旧没有消停下来，北晋王也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不过他一旦出现，就必定有人遭殃，大多数人倒宁愿他不要频繁出现。

眼下的顾卿并不知道外面的时间有多可怕，他满心都想着给沈行洲准备生辰礼物。

他已经在沈行洲的耳提面令中养成了好好写字习惯，虽然他很想趴在桌上，最后提笔的时候还是坐直了身体。

“太贵的买不起，太便宜的又拿不出手……到底该买什么呢？”

顾卿用笔杆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绞尽脑汁，列了好些东西在纸上，又一一划去，始终做不好决定。

小豹猫挨在他身边听他唉声叹气，不知道顾卿在烦恼什么。

过了一会儿，它开始在顾卿的腿上踩奶，一下一下踩得特别认真。

顾卿感觉到腿上被人按动着，低头就看到小豹猫求关注的小模样，不禁笑道：“元宝给我按摩呢？”

小豹猫听不懂他的话，但还是“嗷呜”一声作为回应，继续踩。

这时候，顾卿脑中突然有灵光一闪而过，他高兴地道：“按摩……对哦，早该想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