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暗访（1 / 2）

过去在定兴侯府, 顾卿便领教过沈行洲的本事和效率。

当他得知他们的三味书局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 已经在南京开了两家, 沈行洲甚至要趁着休沐去临郡做些安排、趁热打铁把书局开到别处去，他就愈发佩服起对方。

原本沈行洲在他心里已近完美，如今顾卿更是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看到合伙人惊人的行动力, 他觉得自己也要加油了。

不过，顾卿也很清楚, 自己的作用不在开疆拓土上，而是要想办法把自己心中所知的方法都付诸实际。

如他们所料，这种出错率低、价格相对低廉的印刷书一经推出就大受好评。最早开设的三味书局都开在并非闹市的地方，却依旧能得到口口相传，引来不少读书人。

顾卿最开始与沈行洲商量此事的时候, 其实已经让雕版师傅将自己从侯府带出来的部分书籍制了版。

等沈行洲要来解决铺面和官办手续问题、顾卿这边负责具体的开印事宜时，两边立刻就齐头并进起来。

于是，他们很快就得到了印刷品初版，并开了新店。

随着沈行洲将书目完善，他们一面继续制版印刷, 一面在两间书局陆续试卖。

无论是启蒙书籍还是后来紧追的考科书籍，都各自受到不同群体的欢迎, 一度供不应求, 出现了先付定金再来领书的盛况。

只不过这时候人们常看的书籍, 多半也就是那些最经典的，假以时日，到了人手一本的时候, 如果没有新东西推出，书局的售书便不会像现在这般火爆了。

更何况他们希望印刷术能够造福更多想读书的贫寒弟子，内心期待这项技术能够推广，所以并不指望着靠垄断这门技术来赚钱。

所以，他们必须不断地推陈出新，才能一直走在别人前头，这样既保证了自己的利益，也可以造福他人。

为此，顾卿跟沈行洲一起到书局去过几次，实地考察，看看那些买书之人的需求和状态，得到一些真实的反馈，再来调整他们的策略。

……

沈行洲因市舶司和开设新书局的事而暂时离开南京城，顾卿打算自己再去书局一趟，看看最近情况如何。

他让木杨套了马车，便往文德坊的一间书局去。

到了目的地，顾卿发现虽然天气炎热，但书局还是有几个读书人在看书、挑书的，可见书局生意不错。

他示意认识他的掌柜不用特意管自己，然后便开始在架子上随意取了书籍来看，就好像寻常人家正在读书的年轻人出来挑选心仪的书籍一样。

大家都在专心致志，没什么精力关注顾卿的到来。

翻着那一本本透着墨香、仿佛是现代印刷品的书卷，顾卿心中生出了一种怀念和喜悦之情。

为了让买书之人更放心，这个时候他们还模仿的是手抄本的模式，用一样的封面、一样的纸张和一样的排版。

这让有些人一度以为这些不过是抄书者十分认真得到的绝好抄本。

接下来，等人们渐渐发现印刷术的奥妙，顾卿他们就要开始推出新的包装，来增加自家书局的竞争力。

顾卿觉得他们首先要准备创新的，就是绘图本。

事实上在书中加入插图，是手抄本中已经出现的形式，有些讲究的书局会让专门的人抄字、专门的人绘图，让书本更加精致。

这样一来，成本虽然提高了，但含插图的手抄本更加昂贵了，常常有价无市。

但是用了雕版印刷术，情况恐怕就不同了——毕竟对于雕版师傅来说，雕刻纹样反而是他们

的老本行。

完成雕版后，图样很容易复制，虽然不如那种手绘的图富于手工的变化，但也有这种规整的好处，能够满足一部分人的要求。

“等沈行洲回来，就跟他商量一下。”顾卿在心底默默地想。

……

被官府登记在册之后，三味书局有了誊抄和售卖历书的资格。

顾卿跟沈行洲商量后决定还是印上一批，但只制了半年的雕版，好单印下半年份的历书。

没想到明明一年已经过了大半，历书只出了下册，竟然卖得还不错，后来甚至又加印了两次……可见这历书比起诗词歌赋来，对寻常人家的吸引力更大。

顾卿看过司天台颁布的历书，其实内容相当丰富，而市面上出现的历书，通常是经过精简的简书版。

有了雕版，完全可以将原作中更详细的部分表现出来，这也是三味书局家的历书格外吸引人的地方。

顾卿翻看了一下专门放置的历书，看到今日宜出行、祈福的字样，觉得很满意后，又转而看向别的书籍。

这时候，他看到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进书局。

对方的目光先是在书籍上流连了一番，然后又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人就往掌柜那里去了。

两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很是谈了一会儿，最后书生没有买书就走了。

等那个人离开，顾卿将掌柜叫来，假装是请他来做些参考，实则是想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公子，好叫您知晓，这些日子咱们书局往来的人很多，也有了投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