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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入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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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与沈行洲析产别居之事, 一开始南京只有少数世家知晓。

析产别居虽不比和离, 但也是要经过沈家宗祠的,过程中闹出了些动静,让旁人察觉到, 并不是奇怪的事。

只不过沈家自己没有大张旗鼓, 旁人看在定兴侯府的面子上, 也就当不知,不拿到明面上讨论罢了。

若那块精玉被证实是沈行洲所赠, 便也可证明定兴侯世子与男妻关系亲近, 竟是连此等奇珍异宝都愿意拿来讨好。

但精玉来历被证,顾卿的身世浮出水面,这些根本与沈行洲无关,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听赵天循的意思, 在外人眼里自己跟沈行洲就要分道扬镳了,顾卿有些不高兴, 也有些委屈:“我都跟伯川……去了通海, 我们还住在一起呢, 他们不知道吗?”

京中到南京要人, 没要到,就知道顾卿在通海了。

许言看顾卿跟个小孩子一样, 一定要证明自己跟谁谁关系好, 不禁莞尔。

这让他突然想起他们年少时,某人非要跟他共食一块糖糕,来证明彼此与众不同。

有些事情许言没经历过, 便被挡掉了。真正是过来人的赵天循非常清楚里面的弯弯道道。

“事实并不重要,甚至连他们看到的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如何想。”

时至今日,连陛下也不是没有算计着他侧妃的人选,更不用说太后等总盯着北晋王后宅的人。

顾卿是王夫的外甥,许家败落了,南京的本家也不足为惧,但顾卿身后站着的,可是北晋王赵天循。

光是这一个身份,就已足够让人生出一些心思来。

北晋王待王夫如何,就算是再挑剔的人,恐怕也说不出什么来。

顾卿既然是他们朝思暮想、费尽心思找到的孩子,一入京就被带到了王府中,任谁都猜得出来,以后必是被当做宝贝一样。

无论顾卿是认祖归宗,还是留在许言身边,亲近顾卿,便是在北晋王不纳侧妃之外,旁人唯一可以联系上北晋王府的途径。

别说顾卿只是与定兴侯世子析产别居,便是被休离过,也有男男女女上赶着讨好。

赵天循觉得有必要提醒顾卿,一些人想要满足自己的贪欲,就会想方设法找到他们以为的破绽。

“你在南京的时候,还有从通海到天京一路,出现在人前的时候皆无束冠,这是伯川尊重你,迁就你,但也等于向别人说明了你们的关系。”

顾卿闻言,愣怔了一下,好半天才意识到赵天循的意思。

原本顾卿还未到及冠的年岁,若是没有入侯府,就束发但不束冠。

但是按照禹朝的规矩,夫郞会有专门的束冠方式,以免外人不知其身份而不小心唐突了有家室的夫郞。

但像顾卿这样在外行走的男妻,尤其容貌如此出众,总少不得会引得旁人的注目,甚至指指点点,就好像大户人家的夫人,抛头露面便是家丑。

离开沈家后,顾卿要去书局处理事情,沈行洲不想顾卿在外面受这份委屈,便不让顾卿房里的人给他束冠。

顾卿是异乡客,虽然这两年也学了不少禹朝的规矩习俗,但有些潜移默化的事情,一旦日常习惯了,便容易忘记前因后果。

所以不是赵天循说,顾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许言是按皇族的规矩束冠,所以并没有察觉这件事,而且他见顾卿,是顾卿面圣之后,想要提醒也来不及。

赵天循倒是早在见顾卿的时候就发现了,却因有私心而未提。

那个时候,他还不确定顾卿与沈行洲的感情,即便现在知道了,也还在考虑顾卿的将来。

若顾卿只是个出身乡野、长于市井的普通人,那能够做侯府世子的夫郞,恐怕是很多人烧高香求神佛都拜不来、求不来的福分。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因为冲喜才能入侯府的,但都要道他一声“好命”。

可是这样真的是好命吗?

门不当户不对,又是男子……如果顾卿在定兴侯府真的受宠,也不至于到析产别居的地步。

顾卿与他舅舅许言当年的情况又不同。

许雅逝去后,因养父的原因不得新帝喜爱的许言频频受到许雅政敌的围追堵截,处境艰难。

就算赵天循肯护着他,只要陛下一日还厌恶和记恨许雅,许言便再无可能在仕途上有所进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少年成名的许言来说,这只会是失去所有亲人之后又一沉重的打击。

入王府既是他自愿,其实也是形势所逼。

南京的神童,最年轻的秀才科中举者,受先帝夸赞的鸿胪寺少卿,皇子少时的伴读,亲王的王夫……显然后两者的身份,才能真正保护腹背受敌的许言。

但同样是讨论夫郞的身份的利弊,顾卿的情况就不同了。

如今他已经与真正的亲人相认,他是许家的嫡子,是北晋王的外甥,以后要什么没有,何必再留在沈行洲身边,做旁人的附庸。

如果让顾卿这样束发在京城走一遭,不用多久的时间,旁人便会以为猜到了顾卿的心思,以为猜到了北晋王府的意思。

他们会觉得,顾卿是故意这样装束,就是为了向外界表明,自己与定兴侯府没有关系,从此一别两宽。

而那些盯着顾卿的人,便更有信心去试探了。

赵天循觉得,以沈行洲的聪明和周全,应该也意识到束冠这个问题了。

但与顾卿见面的时候,对方显然没有提到这件事,否则顾卿回来不会不说,刚刚也不会是这副后知后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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