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4）（2 / 2）

周杭趴在窗边，一晃眼范无救不见了，虽然地图就这么点大，他不可能走远，但不免慌张地想去找，周杭从办公室出来，在走廊转来转去，发现那本相册后，他注意到很多不曾留心的细节，比如教室黑板都是一分为二的两块，桌椅统一是四行四列，班号只有2、4、6等偶数，这里没有一样物品的数量是单数，处处流露着双生崇拜。

范无救又走了一次楼梯，每个遇到鬼魂的地点他都找了，先后找到好几对木偶娃娃，挖出来就毁掉，左臂不如右臂力气大，挥刀挥久了酸胀不堪，范无救揉着手臂，静下心一想，每个埋着木偶的角落都像一个复制点，不知情的人经过这些点，魂魄不断被拆分为两半，魂魄残缺到一定程度，人便失去神智，变成他刚才看到的怪物，永远困在学校里。

泰安行的人是这样，沈作的伙计是这样，那么周杭呢？

“喂。”

熟悉的声音打破思绪，范无救一惊：“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里面也安全不到哪去。”

范无救一想也是。

周杭跨过劈碎一半的木偶娃娃，问：“怎么不动了？”

“手酸。”范无救的理由朴实无华。

周杭大方伸手：“让我试试。”

只见他接过刀，连胳膊也没抬，半个身子都被坠得往侧边一沉：“哎哟！”

范无救没憋住，笑着替周杭解围：“这是用来割肉断骨的庖丁刀，拿不起来也寻常。”

“如果这次能平安回家，我天天吃水煮鸡胸，争取早日练成你这样的。”周杭乐观地在范无救身边一坐，两人对着地上被腰斩的娃娃发呆。

周杭脑海中一片空白，范无救却止不住地想，进入这个邪地以后，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你之前问我害不害怕，”周杭托着腮说，“其实，我真挺害怕的，我来得比你早，在这里过了一夜，晚上会特别冷，躲在哪里都冷。”

说完，昨夜不堪的回忆涌上来，周杭抱住胳膊打了个寒颤。

他一露出脆弱的表情，范无救心生怜爱，也不疑有他，无论如何，周杭都是失而复得的爱人，他鲜活地出现在范无救眼前，仿佛在告诉他，这些年来的心起心死，缘起缘灭，都不只是一场幻梦，虽然改换了容貌，失去了记忆，但他们仍有来生，还能弥补，既然如此，不论周杭是人是鬼，范无救都护定他了。

“我得赶快。”范无救提刀起身，“亥时阴气最重，在亥时之前找出所有木偶毁掉，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周杭也跟着心神一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范无救把空着的那只手递给周杭，意思不言而喻。

周杭眼睛一亮，抬起他的爪子跃跃欲试，范无救顿时感觉有什么不对，说时迟那时快，周杭掌心对掌心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