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1）（2 / 2）

周杭：？？？

范无救心想没毛病啊，正经地向周杭点个头：“嗯。”，继续找血迹去了，周杭憋到内伤又不方便明说，只好跟在他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主干道走出去数百米，范无救停下脚步，摇摇头，表示血气已经淡到嗅不出了。

这条主干道在福西路上，汾阳路和安平路中间，三条路构成一个“工”字型，周杭和范无救现在身处“工”字的正中央，头顶是高速公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位置相当尴尬。

范无救突然半蹲，单膝跪地，目光沉着望着周杭。

周杭：“你要干什么啊？！”

“不要看，会吓着你。”范无救轻触柏油马路，鬼视鬼听苏醒，耳廓肉眼可见地伸长收尖，慢慢顶出头发。

不多时，他阖眼道：“有一辆车，车上三个人。”

“包括莺莺？”

“对。”范无救起身，耳朵一点点收回，被周杭盯得不好意思，索性举起手挡住他的眼睛，“别看，恶鬼真身很丑。”

精灵耳！活的！啊！是萌点被戳中的感觉，周杭两眼泛光，小心翼翼提出请求：“我能摸摸你的耳朵吗？”

范无救听罢沉吟不语，双耳转动，怂怂地贴到脑袋两侧，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很久以前，谢必安和鬼差打赌输了，趁范无救瞌睡，猛地拽了一下他的耳朵，一路被范无救从望乡台揍到三途河，摁在河里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耳朵向来是他的弱点，因为这对又大又尖又碍事的玩意儿既不好看又不威武，还经常卡门。

周杭看起来很期待，范无救都能想象到拒绝后他的表情。

双标小能手点头答应：“可以，就一下。”

范无救温驯低下头，周杭伸手一摸，精灵耳的手感和普通耳朵差不多，但皮肤下的骨骼尖尖的，比耳朵软骨更硬。

摸完了，范无救连忙收起耳朵，不然会被看到发红发烫的耳朵尖。

“还要继续追吗？”他问。

周杭没有立即回答，他收敛表情，跑到街边的一盏路灯下，借微光眺望远处，因为环境昏

的缘故，柏油马路看起来像一条黑沉沉的雾气，虚幻又无止境。

离天亮还有七个小时，仅凭两条腿追不出多远，明天是年初一，大家应该都会睡个懒觉，清晨街上不会有太多人，范无救也说了，只要没有其他活人的气息干扰，他就能一直追踪下去。

“不追。”周杭下了决断，“莺莺身份特殊，她的失踪不能有太多人知道，我们先回去，告诉其他人，莺莺不舒服，我们在楼下超市找到她，送她回家了。”

一小块雪片落在周杭唇角，被体温捂得化成水，范无救身着黑衣，肩头也落了一层零碎的白，不知何时起，天上下起小雪。

“谢谢！”

隔着纷扬的雪花，周杭脱口而出。

有些话只有等看不清对方的眼睛时才能说出口，周杭动着冻僵的嘴唇：“谢谢你，那么冷的天陪我出来找人，其实不止这个，你忙了一天了，我没和你打招呼就叫来这么多人，你也没有朝我发脾气，你人真的很好。”

周杭在路灯下，脸颊覆着一层昏黄光晕，他并不是那么善于当面表达感谢，以至于不好意思起来，比着各种手势掩盖心虚，光晕随着他抬起又放下的手时有

时无，范无救一双清明眼也恍惚了，总觉得他会这样消失在光里。

“谢谢，谢谢...”周杭没话说了，但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好像在期待些别的，他词穷了，窘迫地只会道谢。

“不必。”范无救捉住他在半空乱挥的手，“我做这些，不是贪图你这个谢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