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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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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纣绝阴深究,话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武道玄便仰起脖子,一口饮干凉透的药汁。

“你给我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范无救冷着脸把空碗还给孟如歌。

“你总也不笑,我胆子小,看得好怕。”孟如歌瑟缩着拍拍胸脯。

范无救幽幽启口:“孟大人,被灌了三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苦药,无论换作谁,都不会太开心的。”

“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这就够了。”

孟如歌笑靥如花,向范无救抛个媚眼,端着空碗离去。

她走后,范无救长吁一口气,缓缓倒在枕头上,他怕压着后脑,因而只敢侧躺。

舒服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后脑的伤又发作起来,疼得坐立难安,范无救只好再起身,郁结地缩在大床一角。

不知是旧伤未愈,还是连日来不停思考着脱身之法,头疼一天比一天厉害,最要命的时候,脑袋里仿佛有千虫万蛆在爬,令人不堪承受,恨不得去撞墙减少痛苦。

罗刹海市没有白昼黑夜,范无救只能要来六只水翁,不断往翁中注入清水,通过水流的时间来判断时间流逝。

最开始,范无救每天会发作两个时辰,逐渐变成四个时辰,再是六个,八个,长此以往,他恐怕整日都要生活在这样的痛苦中,莫说踏出这座鬼城,就连下床也会成为奢望。

症状加重就是这几天的事,孟如歌端来的汤药一定有问题。

头疼得厉害,一想事情更疼,范无救去碰脑后伤口,自言自语:“奇怪,明明快要愈合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藤蔓灵巧地绕开指尖,在发丝深处疯长。

孟如歌退到门外,等不及把门全部关上,便举起空碗,血红长舌在碗底绕过一圈,把药渍舔得干干净净。

趁她埋头嗅碗的功夫,一只小狮子狗钻进门缝,爪子扒在床沿,小心翼翼:“汪。”

“谛听?”

“汪!”

想当年范无救去凡间办差,每次回来都给谛听带俩肉包子,所以谛听和他最要好,这份肉包子堆起来的情谊,在范无救落难后,也没有丝毫改变。

狮子狗哈拉哈拉地甩舌头,大眼睛水汪汪,一跃跳上床榻,露出肚子打滚求抚摸,只是范无救头疼欲裂,没什么逗小狗的兴致。

倘若孟如歌是因爱生恨,想置范无救于死地,那么早在他昏迷时就该动手了,而且若真的恨之入骨,孟如歌就该放任范无救死在神庭,而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知出手救人会官/位不保,还将他千里迢迢带回这里医治,而且孟如歌心思缜密,范无救重伤卧病,这时候,她想在他身上动手脚,本应有无数掩人耳目的方式,何苦一天一天地送药到床前?

孟如歌这样做,好像根本不怕别人发现汤药的猫腻。

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一点不错。范无救想不通了,心不在焉抚摸谛听的皮毛,谛听敞着肚子享受,无意间嗅到他手上气味,忽然一个骨碌起身,直挺挺站在床上。

“你做什么?”

谛听口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范无救慌了神,按下它:“嘘!”

谛听甩甩脑袋,从范无救手底钻出来,绷紧脸,对他不住狂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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