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1 / 2）

第二日一早我便收拾停当，姬莘便派人将我送回姜王宫。--*--更新快，无防盗上----*---我疲倦得很，回到宫中刚坐下，便有女官、宫人跪了一地：“恭喜公主贺喜公主。”我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我喜从何来啊？！”为首的女官道：“今个一早便有浊舍人来传话，说大王的吩咐，咱们宫里有喜事！奴婢们打听了，说是要为公主赐婚。奴婢们这来讨赏了！”

赐婚？？？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果然昨日的留宿不是那么简单。

我看向阿悦，她担忧的看着我。

罢了，罢了。我已知这样的结局，何苦做无谓的挣扎？嫁给姬莘是迟早的事，而我也早早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我摇了摇头，昨夜奔波劳累，我浑身困乏，于是打发了他们，准备回内殿休息。

“圣旨到——”

我顿住脚步，恍惚了一下，跪地叩首。

“卫女蔺氏，礼教夙娴，持躬端肃，……”

我的额头抵住手背，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伤口的痛，可现在明明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疤了，这一天早早来了也好，也好。

“是命尔为婕妤，居蓬莱台。尔其秉承圣训，笃孝思进。钦此。”

婕妤？！

我猛然抬头，对上了浊舍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公主殿下，哦不，现在该叫您婕妤了。”他冲我道：“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呀！多少人都想入大王的后宫呢……”

阿悦也愣住了，和我对视一眼，又看向浊舍人：“舍人没有宣错旨意吗？难道不是姬……只是个婕妤吗？”浊舍人嗤道：“姑姑这话奇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大王赐了婕妤的位分已是宽宥。倘若换了别人，您还能享的起这荣华富贵吗？”

我木讷的抬手接过那道圣旨。

“妾……谢恩。”

蓬莱台比我的住处朴素了些，但也算舒适。阿悦劝我：“忍泣日易衰，忍忧形易伤。奴婢知道您心里是有衡哥儿的，这不是……很好吗？”我摇摇头，我说不出我此刻的心境。阿悦道：“衡哥儿还在和公主置气，待他气消了，公主的位分自然就上去了。姬相虽好，可公主心里还是想着衡哥儿的不是吗？”我仍是摇头，阿悦完全不明白我的心情，这种难以言说的滋味如鲠在喉，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蔺婕妤，姬相来了。”门口的女官通传一声。

我连忙说：“就说我身体不适歇下了，千万别……”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姬莘就这么走进来，站在我面前。他还是那个姬莘，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姜国丞相。他道：“我即将启程去接琬公主来姜，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我眼睛潮潮的：“我能有什么话。”

他哈哈笑了一声，勾起唇角“譬如多多保重，早日回来，妾身盼你之类的？”

我脸一烫，斥责道：“胡说什么！”

他走近两步：“怎么，又被我说中心事了？”我望着周围垂手侍立的女官，急道：“姬相，我现在是婕妤了！”姬莘顿住步子，仍是笑眯眯的：“那又如何？”我生怕被他们传起流言引来不利：“那是犯上不敬！”他笑意更深：“哦？”

姬莘退后半步，朗朗道：“子见南子，尚有流言。--*--更新快，无防盗上----*---师妹与本相问心无愧，何惧流言？”他那星子一样的眼睛看着我：“原先我一直教你万事小心仔细，教的你兢兢业业；今日我要告诉你，倘是问心无愧，便要坦坦荡荡。倘若你身处光明，何惧污泥脏污之众？”

坦坦荡荡。

我抬头看着姬莘，他亦看着我。

我起身向他一拜：“师兄此去千万保重。蔺琚在此谢过师兄，愿师兄一路平安。”姬莘受了我这一拜，回礼一拜：“告辞。”

我心中酸涩却说不出口。我原本以为今日该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可姬莘说坦坦荡荡……姬莘啊姬莘，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到底对我抱有怎样的情感？

这时女官又通传：“二位林美人到。”

我连忙敛好神色，起身相迎。姬莘不再停留，转身离去。他与大小林氏擦肩而过，没有片刻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