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至于顾家……顾老爷子那种正义凛然的人，就算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会与东洋人同流合污。谭瑞霖提示得如此明显，齐笙若是想要调查，有了方向自然也简单得多。

“你的目的。”齐笙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目光带着浓浓的审视意味，似乎在斟酌谭瑞霖话的可信度。

那冷冰冰的目光令谭瑞霖又想起了昨晚遇到的青衣，问了句不相干的：“有没有人夸过你长得很好看？”

“没有，说过这话的都死了。”见谭瑞霖讪笑着别开视线，才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开玩笑的。”

谭瑞霖被他那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刺得头皮发麻，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他会掏出勃朗宁给自己来那么一下，那点见色起意的龌蹉心思也给憋了回去。他现在只想找来那个说他凶神恶煞的老头，让他睁大眼睛看清楚，自己与齐笙到底是谁更吓人。

“那合作之事……”

“合作之事可改日细谈。”

谭瑞霖掸掸西装上的灰，看着那张精致昳丽的脸，漫不经心地问：“这种合作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齐先生是个聪明人，不考虑考虑和谭家联姻？”

齐笙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远在金陵读书的妹妹，不咸不淡地婉拒道：“若是二少不学着谨言慎行，怕是迟早得因这张嘴坏事。”

不知道是欠的还是起了逆反心理，他越是这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谭瑞霖就越是想撩拨两下，神情带着些许暧昧：“齐先生真的不考虑一下？”

齐笙这才反应过来谭瑞霖究竟是什么意思，伸出手拽着他的衣领将人扯到自己面前，近到几乎是耳鬓厮磨。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而他的声音却冷得仿佛能掉冰碴：“谭瑞霖，你们富家子弟那个圈子的花样不要带到我跟前来，合作可以，别学着纨绔乱招惹人。”

说罢便松了手，将人放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等两个人各怀心事重新回到园中，才发现来了一队警卫员。为首的那个正在跟江淮轻声交谈着什么，见齐笙跟谭瑞霖一前一后走出来，连忙断了话头，小跑着来到齐笙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军礼：“见过参谋长。”

齐笙点点头，环顾了一圈。

警卫长赶紧解释：“附近巡逻的警卫员先是听到枪响，然后发现火光冲天，可当到赶到时却发现已经结束了。遇见江副官才了解到城里混入了东洋人，甚至以花旦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戏台上。”他神色为难地掏出一张逮捕令，欲言又止道，“现在上头要求将这里封锁起来，另外还需逮捕芸生戏园的老板，但我们并不知道老板究竟是谁，没办法抓人。”

齐笙耐心地听他说完才道：“我跟你们走一趟吧。”

警卫长很是诧异：“不劳烦您跟我们跑趟警署了。”

谁料齐笙说：“可我就是芸生的老板。”

警卫长瞬间笑不出来了：……？

这到底是逮捕还是不逮捕？他是芸生的老板，又是青城驻军的参谋长，总不可能勾结东洋人自导自演，要自己的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