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水（五）（2 / 2）

“我以为你哭了。”辜也道。

“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在哭了。”

“嗯。”辜也犹豫了一下，苦涩一笑，“当真是长大了。”

他是很少笑的，此刻却无奈地一笑，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疲惫，辜从看得出，他看到了辜也眼里的丝丝变化，看到他笑了，笑得一点都不好看，于是抬起手，食指点在辜也的嘴角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谁对你说了什么吗？”辜也握了握他伸过来的手，他正巧错过了船夫咒骂辜从的那一出，不然必定是要杀了那船夫的，“阿宁？还是心水门的那几个？”

辜从只摇了摇头，抽回自己的手，又往床边挪动着身子，将头枕在辜也的腿上，紧紧地搂着辜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没关系，我有哥哥就好了。”

“嗯。”辜也轻轻摩挲着辜从的长发，略微出神。

“总有一天，我也会和哥哥一样厉害的，哥哥要等我。”

辜也摸着辜从的后脑，轻声一语：“好……”

辜从迷迷糊糊地躺在辜也的腿上，眼皮渐渐沉重，睁睁合合。

“睡吧，阿从，睡醒了再给你沐浴。”

昏沉中，辜也将他摆回床上，重新裹好被子，将里头渐凉的汤婆子取走，又不满意似的再将被褥裹得紧了些，才抽身离开。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浑身开始燥热，辜从在半梦半醒当中，听到了好多声音，但他也不知是真是梦，只依稀记得，父亲来了又走了，似乎是拒了同傅家的婚事，而后进进出出的人似乎多了起

来，也不知是干嘛，磕磕碰碰的，吵得很。

“你不要再教坏他了！从小大到，你有让他好好学吗？乐善好义你不教！克己复礼你不教！你教他什么了？你让他学会了怎么目中无人？学会了怎么妄自尊大？他的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

半梦半醒中的辜从，听到远远的传来这样的话，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是傅宁的声音，印象里，他也是会动怒的人吗？

辜从想着，这一定是梦吧……

“你倒是说句话啊！”傅宁的咆哮声再次传来，也不知是在和谁吵。

“傅公子……别冲动啊！”是越廷熙的制止声。

门外似乎是傅宁一个人的宣泄，独自怒不可遏地训斥。

辜从在嘈杂之中缓缓眯开眼睛，只觉得头昏得厉害，喉咙干痒得难受，手脚热得滚烫，眼皮

沉重得抬也抬不起来。辜从想动动，却牵扯着浑身酸痛，他看着四周幽暗，此刻正是夜幕。

安静了片刻，冰冷的声音响起：“还有要说的吗？”

哥哥……哥哥和阿宁吵架了？为什么？辜从的意识渐渐清晰，想努力醒过来身体却不听使唤。

“他没必要学。”辜也的声音冷得彻骨，“没必要去讨好谁。”

“你凭什么替他决定？难道你能陪他一辈子保护他一辈子吗？”傅宁越说越激动，“嘭——”一声像是踹飞了什么东西，发出一阵巨响。

越廷熙似乎是要急哭了：“傅公子，你别说了。”

“能。”辜也坚定道：“我会永远保护他的。”

又是一阵寂静，忽然傅宁一声冷笑：“呵！你连这次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一辈子！”

屋外，风声四起，呼啸声应和着争吵，压低了拔剑的声音，一时间外头乱成一锅粥，辜从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人。

“大公子！大公子你别这样！”南溪站在一旁，眼见着辜也脸色阴冷，抽剑指着傅宁的眉心，心下慌乱。

“有事好商量，拔什么剑！”越廷睿虽还在劝解，却也没了好脾气，有些烦躁地对辜也道。

要真是打起来，估计他们几个人拦都拦不住，不过他倒是完全忘了白日自己也是吵不过嘴就拔剑的那个人。

这不是梦！辜从在里头，越听越是慌神，拼命睁开的眼皮几次三番沉重地合上，似乎完全不听自己的大脑指挥，他像梦魇了似的拼命挣扎，也像是无用功，辜从将头努力抬起，而后狠狠地往枕头上一摔，才恢复了意识。

辜从带着恐惧与疲累大喘着粗气，咬牙忍着酸痛奋力爬起，本想着大喊，一张嘴却立马开始痒得咳嗽，咳得脸红心跳，愈发热了起来，还咳得没完没了。

辜从心急，拉扯着浑身肌肉酸痛拼命爬起床，赤着脚稀里糊涂地跌转着往门外去，才走几步子路，眼前便是一阵晕眩昏沉，左右歪了几下便不受控制地侧摔去，撞在摆架上，摔下了好几件瓷器，统统碎在了地上。

“砰朗——”瓷器落地破碎的声音传出门外，总算是中断了这场闹剧，辜也收剑猛推开门进来，只看见辜从穿着单薄的中衣吃力地靠在摆架上，赤脚站在碎瓷中央。

辜从面色苦楚地靠着，微张的眼睛看了眼来人，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只等着辜也跑过来，将自己抱起放回了床上，辜从昏沉着脑袋任由摆布，浑身的酸痛不允许他再做出什么大的动作。

“阿从。”傅宁冲过来，将手背贴在辜从的额头，他的额头冒着汗，滚烫地烧着，“好烫，快去请郎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曝一下身高：

辜从178【还在长】

辜也187

傅宁186

越廷睿178【还在长】

越廷熙169

白囚171

南溪184

衣淳186

没了吧？目前出场应该就他们几个吧，主要是重新看了一遍发现身高差交代的不是很清楚，个别角色写的忒瘦小，笑哭ing，是我功底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