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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水(十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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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从感受到湿润滚烫的液体从眼里不断地流出,带来的阵阵生疼,辜从颤抖着手摸向眼睛,摩挲着指尖的湿润。顿时,他强忍着喉咙的疼痒和脸上肌肉的胀痛,撕心裂肺地吼道:“流血了……哥哥!眼睛流血了!我瞎了……”

他的声音扯得破音,却还是撕裂地拉扯着,不断地咆哮。

他拼命地睁开眼,眼睛却更是滚烫生疼一个劲地落泪,他开始胡乱挣扎着,丝毫不顾什么全身的疼痛,仿佛是被判了死刑在绝望中挣扎着求生的人,不顾一切。

“不是的!阿从!是眼泪!”辜也心疼,情绪语言亦也跟着激动,将折腾着的人按回怀里,“不是血,是眼泪。”

辜从躺着不断喘着粗气,许久后,情绪总算是平复了,也不再折腾,只一声不响地靠在另一人身上。

好久之后,他依旧紧闭着眼睛,当流出的眼泪彻底干成了泪痕,他才喃喃道:“我哭了吗……”

他的声音完全不成样子了,方才不断地咆哮使他所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极为不堪入耳。

“没有。”辜也握紧他的手,轻声安慰道:“是落泪,不是哭了。”

“真的吗……”

“阿从没哭,阿从只是生病了,生病了才会掉眼泪的。”辜也替他擦着脸上的泪痕,“阿从说过不会再哭了,就一定不会哭的,对吗?”

“嗯……”辜从呢喃细语。

到底是傅宁最冷静,比起一出门就沉默的紫莲

军众将,以及正后怕的越廷熙,他倒是这里头唯一能主持大局的人。

辜从体内的封印已经破了一半,这次的高烧大约也是因为灵力与封印两者冲突才导致的,他体内的封印大抵是很久以前便有的了,因为是在小时,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可随着辜从年龄的增长,这道封印已经不能在抑制他体内的灵力了。

这也大概就是解释为何辜从近几年愈发体弱,几个月前明明才高烧过一次,大抵也是因为灵力与封印两相碰撞的缘故。

“几位将军快些回府。”傅宁沉思片刻,遣走了紫莲军众将,视线停留在来回走动焦急不安的越廷熙身上,叫住她道,“按照约定,阿从烧已退,你们回安平去吧。”

“可是……”越廷熙犹豫再三,道,“让我确认辜二公子的伤势再回也不迟。”

“你留在这,是要等辜也来杀你吗?”傅宁不客气地道。

“既是阿楚喂了辜二公子绝尘丹,我和他自会留下甘愿受罚。”

“主意是我出的,人是我喊来的,一切都算我头上。”傅宁推搡着越廷熙出府,“你们给我回安平去,快走!”

“傅……”越廷熙还想再说两句,却被越廷睿一把拉住。

“姐!我们回去吧,左右这里用不到我们!”越廷睿才不想在这待下去,反正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反而救了辜从性命,这辜也不识好歹要找他们麻烦,他干脆走了得了。

“阿楚,做人就应该——”越廷熙话未尽,颈后便被人猛地一敲,轻飘飘地晕了过去。

“把她带走,别回来。”

敲晕她的人正是傅宁,越廷睿点点头一把抱起越廷熙,骑上快马疾驰去了城门。

现下人该走的都走了,就差南溪和白囚了,他不知该如何规劝,南溪忠诚,所以不管他怎么说,想来都是不会走的。

他长叹一口气,走向少年道:“你怎么打算?”

“打算什么?”白囚一脸茫然,不明所以,一双清澈的灰眸紧盯在傅宁身上。

“辜也不会放过你的,以他的个性,他会背着辜从把你们都杀了。”

“所以?”

“越氏姐弟身后有心水门,我倒不担心辜也会怎么他们,紫莲军的诸位于他有用,他也不会轻易动手,至于南溪……他曾发誓替南溪的祖父照顾他,大抵也不会伤他。”

“你解释给我听做什么?”白囚望着廊外漫天飞雪,平淡回应。

傅宁一瞬无言,转而一笑道:“是我多言了。”

少年转过脸去,望着皑皑大雪微微失神。

忽而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辜也,是那个紫莲军大将军辜若容吗?”

“嗯。”他好奇白囚为何明知故问,但也依旧面带微笑地回答,“害阿从受伤,他不会放过你。”

“那女子是掌门大弟子?”白囚似是没听他说话。

“你说越廷熙吗?”他侧过脸去稍稍注意白囚的面部表情,“她是心水门掌门弟子没错,怎么了?”

却见他不平不淡,没有惊喜也没有哀怒,清冷地看着前方:“你是傅云戚?”

傅宁怪异地看着他,拱手作了作揖礼:“正是在下。”

少年微微垂了垂长睫,心中掂量了几番,举步走向他居住的偏殿:“我留在这,哪也不去。”

“你不怕他杀了你吗?”

他欲离开,闻言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你是傅云戚,主意是你出的,人是你喊来的,一切都算你头上,我怕什么?”

少年留下如此一句话,便举步缓行离

开长廊,留下傅宁一人望着弥天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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