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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心水(十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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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地很快,但依旧不显得急促,很快就到了卧房。

他们二人的卧房摆设其实尤为相似,辜也远征在外,这五年的屋子总不会无人打扫,所以清寒阁其实日日都有下人打扫,而大多时候,辜从都会将不知从哪些地方搜罗来的稀罕玩意儿选个几件儿置在清寒阁。

因此,说是两个不同的阁,其实都是一个人的品味在作祟罢了。

清寒阁内倒有一两个下人,见两位公子过来,连忙替辜也开门点灯,又统统被他赶了出去。

南溪按照吩咐,很快准备好了辜也要的东西,带着几名下人匆匆赶来,燃起炭火,将浴桶和药酒留下,便又匆匆退了出去。

二公子沐浴,从不留人侍候。

辜从躺在床上,任由另一个人替他宽衣解带,许是过了太久了,那撕得慢是缺口的锦衣糊着血黏在辜从伤口之上。

“嘶……”突如其来地疼痛,让辜从不由咧嘴,衣服轻轻一扯便撕开了辜从的伤口。

他这么一叫,也似乎确实感受到了辜也手头的力度轻了几分,他正觉得这样不错,辜也却停了下来,好久没了动作。

他侧了侧脸,看那人在干嘛,却见辜也走向外头,很快又回来,手上却多了把剪子。

辜也坐回床边的凳子上,稍稍弯了弯腰,他是想剪开辜从的衣服的,结果才低头便觉得长发碍事,又去拣了个带子将长发束起。

辜从愣神,那人的侧颜生的无可挑剔,这一年初见时,他便是三千青丝垂落在肩的模样,从小就听别人说他与哥哥如何如何生得像,可他时常不以为然,大抵是那时日日黏在一块,一点点不同都了然于胸,所以觉得差别还是挺大的,而五年不见,再见之时,他也确实觉得他们的眉眼与鼻梁很是相像。

如今,辜也束了他平常爱束的头发,倒是愈发像自己了。

他正想着,辜也已走近身侧,重新拿起剪子,将他身上的锦缎一块块剪开,但凡是没有糊在身上的,他都剪了下来。

他手法很轻,生怕再弄疼辜从,可是也没必要那么轻,搞得他多娇贵似的:“你不用那么小心。”

辜也没有答话,他以为辜从是嫌他太慢了,手头的动作加快了许多,却依旧轻轻柔柔。

辜从也不再劝什么了,等辜也剪完,又见他将自己翻了个身接着剪,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可遗漏才放下剪子。

“你要干嘛……”辜从见他起身用浴桶内的温水打湿帕子,连忙有了不好的预感。

辜也没理他,将方巾稍稍榨干,一手捂上辜从的眼睛,一手则拿方巾擦拭着辜从的胳膊。

“嘶……”他才刚下手,就让辜从胳膊一疼,连忙扭着头挣脱辜也,“你别捂我眼睛。”

“看不见就不疼。”

“看不见会更疼的!”他大声道,却因嗓子破了而导致有几个字都没发出声音。

好在辜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捂他的眼睛了,但另一只手里的动作却没见停下,疼痛感也倒是更甚了。

那块衣料黏在辜从的伤口之上,和血糊在一块,是以不得不用水去化开,他反复擦拭了好几次,见辜从疼得咬牙的模样,又实在不忍,手头力度加重了几分,便想速战速决快些弄下来。

“疼!疼!你别碰我了!”若不是嗓子并没有那么舒服,他必定会吼地整个清寒阁都没处安静地儿的。

他就是这般怕疼,从小便是如此,辜也同样知道,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那直接撕?”

“别!”他没底气儿地哀求,“还是轻些吧。”

他的声音都因为生病而不像他了,沙哑却奶声奶气地带着鼻音,反而更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辜也洗了洗方巾,特地没拧得太干,略微沾着水的方巾触碰在辜从伤口之上,很快融化了干掉的血迹,却也让少年疼得龇牙咧嘴。

“好了吗?”他忍不住问道。

他也不在乎辜从现在是全身□□的模样,虽说辜也眼中只有他身上血迹斑斑的伤口,可被看的人依旧是不自在的。

辜也将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圈,检查无误之后才道:“擦身。”

“不行!”辜从果断拒绝,要他满身伤口的去擦身不是要疼死吗。

然而那人才不会因为他说不行就停下手里头的动作,少年想挣扎,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没动起来,身上的伤口便扯着疼。

辜也将他扶起,开始打湿方巾在那脊骨处上下擦动着,他动作很慢,每一下都非常小心。

“快点……”虽说还没擦到伤口,但辜从依旧催促。

辜也闻言,将方巾扔入浴桶,转头出去了。

少年见他撇下自己独自出去,心下慌张,第一反应竟以为是他让他快些惹得他生气了,以致于他这是要去拿更恐怖的东西回来,辜从想到这连忙问道:“你干嘛去!”

辜也将门候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便走了,留下辜从一人紧张兮兮地想就势逃跑。

他觉得辜也一定去拿什么药酒了,而且一定是疼死人的药酒。

从小大到,辜也什么都顺着他,唯独有人欺负他了或是他受伤了,这时不论辜从怎么个说法,辜也都不会听了,每每这时,辜也都会干一些极为出格的事情,这总让辜从不堪回首。

例如他六岁时不慎摔了一跤,便被辜也按在床上两个月,喝药抹膏的,非要等疤都看不到了才肯放他出去。

再例如他七岁时在书院里跑来跑去

,又是一个不甚和另一个孩子撞在了一块,因为他比较小,所以倒成了被撞倒的那个,虽说他忍着疼没哭也没闹的,但到底他有错在先,给人家赔了礼道了歉,这事也就结束了。结果不知是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辜也讲了这事,搞的辜也非要拿把破狱就去砍人,就是辜从怎么拉怎么劝都无用,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辜从忍着疼,慢慢地挪着自己的一条腿下床,又想起来自个儿好像还光着身子,他打算再去衣柜拣一件辜也的衣服凑活着穿穿,先跑了再说。

他正想着,房门却被推开。

“吱呀——”这木门看来是有些老了,也是因为长久无人住了,下人们检查又难免有所疏忽。

辜也推门而入,几步来到床边,若无其事地将辜从放下来的一条腿又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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