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再别（2 / 2）

莫劫。

阿父。

如有法子，多希望你与孟一九能够长伴。阿父，你可知，我的阿爹他一直愚傻，但很爱你。

他不知自己是否笑了出来，只记得最后一眼，黑暗迷暮掩埋覆盖，他终于沉沉睡去，再醒不来。

这一生喜乐悲欢，终是结束了。

·

手指微微一紧，归尘伸手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竟感觉到它清晰的一颤。

怜哀，却不窒息。

原来，看尽了阴冥万年生死别离的他，也是会为他人心疼的。原来，他的心并非死寂。

玄儿，这就是他在堕凡后渡过的短暂一生，他不愿忘却的一切，也不过区区二十三载。

他看向宁玄的目光渐趋复杂，轻叹一声苦涩勾唇。明赫认从本心，是为九容宁玄。

那若真如他所言，他曾是惊为天人的岐阙帝殿。

岐阙氏族，东庭帝殿，旧陈氏，不知名，假字予合。

“归尘，懂了么，这便是我上一世全的故事……呵，区区二十几载，我却是过的相当漫长。”

刻意用轻松高昂的语气来掩饰心伤，死死不肯改变那好强性子。

没事了，一切悲痛，都已经过去了。

“玄儿。”归尘唤他，却在一片寂静中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为何你一开始，要自称明赫涟渚，而不是……”

他不再唤他阿渚，他已然是宁玄了。

“许是睡了太久，一时间把后来的事忘了……”他侧头，目光迷离躲闪着。

究竟是不能，还是不愿。

但他能怎样，以岐阙帝殿的身份要他醒醒，忘尽一世，还是骂他痴傻，不该错付痴情。

这些，归尘都说不出口，一时之间，风声寂寥，任凭人士衰惨，难潇洒。

远处忽的传来喧嚣，他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看向大步跑来的小少年。

“十川，来，慢点儿。”归尘递去一方绣华手帕，笑着给十川擦去额上点点细汗，小东西来的及时，圆了场子。

小小十川穿着孟婆赠他的一身粉嫩漂亮的小襦衫，近来身姿高了起来，挺拔不少。

因本体是三生石灵的缘故，他不长不短的黑发编织成精致小巧的发辫，由许多串零零点点漂亮的小石头点缀着，煞是灵动好看。

“归尘哥归尘哥，又有大事件哦！”他拉住归尘的衣袖自然地扯了起来，粉嫩白皙的俊秀脸上的皓明双眸又精又亮。

拿着手帕的手微微一顿，归尘侧头轻轻嗯了一声收了帕子。他瞟了宁玄一眼，见他静立一旁，面色暗沉缄默不语。

似是想起了上次的事件，十川呵呵讪笑，看着归尘，忽视了一旁的魂光，欲言又止。

“想说就说，看我做什么。”他敲了敲十川的小脑壳，好笑道。

“那，那我说了哦。”

“嗯。”

“我之前不是说祝寥落要与帝子无卿成婚嘛。”

“是。”归尘好声好气的答道，笑容不减。

在宁玄的回忆之中，他所得知对此二人的事不过是那笛子原是祝寥落之物，而那帝子无卿似是十分强大，能与岐阙帝殿不分伯仲。

他全身心放在十川身上，无人发觉宁玄在听得十川说道祝寥落和帝子无卿二名后面色微几变。

“归尘，我刚刚听到天上传来的消息说将与雪羽祝凰祝寥落成婚的帝子无卿，仙逝了！”

……

.

惜多才，怜薄命，无计可留汝。揉碎花笺，忍写断肠句。道旁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住、一分愁绪。

如何诉。便教缘尽今生，此身已轻许。捉月盟言，不是梦中语。后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把杯酒、浇奴坟土。

揞，擓，苶，雨往屋里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