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打架（2 / 2）

这一来，谢龙川便被暗里盯上了。

来视察的大官里，头头是个后边儿人多的，带上了亲属，路上嬉闹游玩一般，丝毫不觉肃静之风。

此人有个干儿子，姓卫名嘲，别的都不好，就是有个厉害干爹，自己呢，也热衷于巴结讨好的业务。

此子为了博得干爹开心，立时就找上门，要收拾谢龙川，这不，就在谢府看见了谢诚。

卫嘲是个极爱声色犬马的，且男女不忌，谢诚本就长得甚是标志，那些年又清高得很，结果可想而知。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卫嘲的调戏，谢诚果决地一肘子一膝盖伺候,打得他狗啃土一样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旁边所带的打手遂呆愣，后一通上前毒打，谢诚竭力反击，结果还是百余天下不了床。

而后再无大事，直到保福元年夏天。

众人都说，这次是卫嘲回来报复了。

货郎也说得有鼻子有眼，表情丰富，语调曲折，极力让王应织“听得高兴”。

为何发生了这事谢龙川还会赔钱，这不是官籍势力是什么？

为何谢龙川把此事风头压了下去不做纠缠，这不是怕官是什么？

为何谢诚自此收敛了傲气圆滑处世，这不是得到了教训是什么？

货郎最后来句收尾的感慨，自以为说得巧妙：“这人间的是是非非，终究是逃不过三六九等！”

王应织听完这些话，牙齿咬得生疼，拳头紧握，平静了好几下呼吸，一声不吭地走了。

货郎在他身后掏出那两枚铜板，笑得极其猥琐：“嘿嘿，今天可是白捡钱的日子。”

半真半假的故事让王应织心慌，竟然像小孩子听到神话一般,希望坏事儿是假的，好事儿才是真的。

回到谢台，站定，犹豫半晌，由扣门改为直接推门而入。

李来在门口带着嫌恶盯着他，皮里阳秋地嘟囔两句：“什么样的主子就该配什么样的狗，这狗也会闻着味道去找他该跟的主子，是吧？”

这话说得，本就不耐烦的王应织一把火烧上来，想握紧拳头稳住心绪，还是没忍住，挥拳打得李来一个趔趄。

李来还是个脑子好使的,知道自己斗不过，随即抱头喊人：“来人啊！打人啦救命啊！”

王应织不管不顾，闷声挥舞拳头，一下,两下，三下，还是不解气，板着李来的脖颈把他的头向地上砸去。

李来一看有生命危险，硬气了些，拼尽全力站稳了，挣脱出来，逃窜。

最早到的是在茶间里玩耍的小朋友们。

今天只有小滑头和茴香。

茴香看王应织还要冲上去的样子，急忙喊了一声“哥”。

王应织闻声回头,表情极其扭曲,从未见过他这幅样子的茴香竟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待会儿吓着小滑头。”说着茴香还把小滑头往怀里拉，像是为了证明她话语的可靠性。

稍微冷静了些的王应织深吸几口气，用上当下最平静的语调问：“诚公呢，我找他。”

其实他有什么立场？

他不想深思，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勇气就因为某些不敢承认的事实分崩离析。

茴香无奈地撇他一眼：“你怎么最近老是忘事儿诚公去店里了，晚上才回来呢。”

王应织不理，准备甩下众人就走。

“狗娘养的东西，打了我就想跑？走！去找恭叔理论！”

这话惹得王应织又要发火，茴香却在一旁"公正”地劝解：“是啊，哥，这事儿不可能这么算了的，就算诚公晚上回来，看见李叔叔这样也得询问的。”

不是第一次为自己的冲动买单，王应织思考了利害关系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就往院里走去。

茴香和小滑头对视一眼，都是看戏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跟在王应织后头。

后面李来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