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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去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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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续了百年的不成文规定,凡是家奴械斗,皆交由掌事者惩处,越是资历老的越有发言权,实在判决不了就只能上交主子收拾,往往这种情况下参与者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谢台只有赵恭一个管事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彼时赵恭在二门到三门的回廊之间,正颇具闲情雅致地游走在草木花卉之间,翻弄枝叶藤蔓。

老人家上了年纪,吐字还算清楚,只是耳朵有些背。

李来一看见老头子就嚷嚷开了:“哎呦可疼死我了!恭叔,你看这小子给我打得!”

声音大得跟放炮仗一样,赵恭听了都觉得刺耳,嘟囔着看向这边,被李来青红交加的脸吓得够呛,连连后退好几步。

“李来啊!恭叔人老了,经不起你吓了,这谁给打的啊?”

显然他没注意到身边目无旁物神色凝重的王应织和两个小朋友。

李来这回是气得够呛,竭尽全力暗自翻个白眼,指着三步开外的那个人:“除了他还有谁看不过我的?才来诚公身边就妄图能节节高升一步登天……”

这个污蔑人的本事,王茴香还是第一次领教,小滑头应该是早早见识过,只做了个厌烦的表情,没眼看了。

“你什么人啊?哥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你骗人,死骗子!”

两人吵得起劲,赵恭像个闲得慌的没事儿人,站在那儿半笑半不笑地看戏,这些话都没过王应织的脑子。

他在想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

那货郎说的事情,要是真的,那谢诚昨日的话……他面上一沉,阴郁得有些颓废。

那谢诚就是知晓他的心意,给他留足面子,婉拒了。

初心是什么,不是这些儿女情长,况且这情长还不是一般的"儿女”,现在才一两天,就丢得一干二净,被琐事困了起来。

王应织定了定心神,开始盘算某些东西。

此时李来和王茴香已经差不多把对方都明着暗着嘲讽了一遍,若不是看着有老人在场,估计都能带上不雅词语。

赵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时才慢慢说道:“吵够了吧,现在能静下心来说说,这是怎么着的了吗?”

“回恭叔,是我动手在先。”

“叔!听见了吧!他自己都承认了!”

赵恭带着不明不白的眼神看了眼王应织,再度问道:“那你又为何动手?”

“李来出言不逊。”

赵恭微微扭头直视李来:“把你激怒王应织的话再说一遍。”

角落里,闲人们悄悄凑近了。

“我就是说,哪样儿的主子就该配一样的狗,这狗,也会闻着味道去找他该跟的主子……”

最后明显底气不足,声儿都听不见。

王应织心里一笑,有第一句就够了。

“恭叔请明鉴,李来这话分明是侮辱诚公的。”

“你瞎说什么呢!”李来瞪大了眼,本就微肿的腮帮子在圆豆似的眼睛衬托下,显得十分好笑滑稽。

“其一,他李来语气不善讽刺在先,跟着谢诚也在先,照他的意思,岂不是诚公也如他这般说话不经考量?”

王茴香二人不知道现场状况,只觉应织说得在理,看向赵恭,那人眼里却含些不明所以的情绪。

李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几度想要开口而不知从何反驳。

王应织这回是明着笑了一下,模样竟惊人地与谢诚有些重叠:“其二,今天下午我应林老爷之约去茶馆一会,按后一句来看,莫不是李来觉着,这林老爷是……”

语无尽,意无穷。

这个“其二”,只是为了接下来他的打算。

虽然这一局王应织胜了,但好歹也侍奉同一个主子近三年,况且王应织还是个新来的,锋芒又盛,赵恭略一思索。

“好了,此事就此为止,李来的月钱延至下月,王应织此月月钱扣光。

李来是签了奴契的,月钱等于零用,可王应织不一样,尚为良籍,税钱必须按时上交,且生活一切来源都是靠着这份月钱。

这判决在李来这边看来,是偏向于他的。

“多谢恭叔,小的……还想申请点儿汤药钱……您看?”为奴的卑微市井姿态在李来身上展现得恰如其分。

赵恭一挥手,打发他去拿钱。看热闹的脑袋也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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