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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武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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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山原来是北方来的,难怪如此高大。

王应织以为,苦正会是个八尺大汉,一见到那个还不比自己威武,和和气气的小个子,只能在心里感慨一句:高人就是不一样,不单单是人长得高就叫高人了。

苦正一家五口是坐专门接送的马车来的,其妻玉钱门是个颇具盛名的女侠,三个儿子都是十来岁的年纪,对南边的一切都好奇极了。

此时府门大开,此五人正依次下车,看起来不像是习武之人,仪态都端正得很,动作也规矩雅致。

王应织跟在谢诚后面,越过祝山看着他们。

都说人皆有气,苦正就是一身正气,王应织在他身上看到了点点王禄安的影子。

祝山抱拳:“师父,师娘。”

苦正乐呵呵地应声:“好,祝山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公子家?看起来不像是养得起我这等闲人的样子啊。”

谢诚走过去,王应织远远跟着。

每次谢诚与人交际的时候,都会让他产生某种错觉,抓不住,但很挠人心坎。

听不清谢诚在和他们说什么,王应织只能半蒙半猜,想了想,无非也就是那些客套话,叫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话。

各自介绍完,谢诚站至苦正左侧,让苦正处于尊位,引他到岔路口来。

这次王应织也得说那种话了。

“先生好。”他行个大礼,以表尊敬。

苦正爽快地笑两声:“好好好,这孩子,拘谨,得放开,不然要练伤着。”

……

这几天可把谢台的仆人们惊了个透,第一是谢诚待王应织如至上尊客,第二是给他请了个这么有排场的武师,第三便是用上了升平坝。

升平坝被用来给王应织练习射箭等武试项目。

所谓武试,近年来应战争兴起,区别于文试的选拔武类才人之举,每两年一次,在秋天举行,又称“武举秋试”。

通常三甲依次赐三六九品上都职位,一甲状元更是有机会受钦点护吾皇周全。

不过多赘述,具体考什么看看王应织这几天练什么就知道了。

苦正就是打着半养老的心思来的,没想到这王应织还是个有些天赋的人才,起了兴致,不歇气地练。

玉钱门不受俗家规束,从不做那些绣花事情,也来陪着苦正“看管”王应织。

每天,鸡鸣三声必到坝子里,否则不给早饭吃,午饭只有一刻钟时间,后必午休三刻钟,睡不着也得闭上眼。

晚上还正常些,到饭点就能散场了。

苦正这人也不嫌闷得慌,整日对着一个糙老爷们儿和颜悦色,除了要求严格,还真的是个挺有人味儿的先生。

就这么到了二月二十九日,清明前。

王应织发现,谢诚不好碰见了,他自顾自想,兴许是这几天时间被安排得没有空隙的原因,晚上又不好没命令单独去找谢诚。

于是在前一天,他向苦正请了个假,说是清明要向谢诚报备回禅宁镇扫墓,要下午去知会一声。

这天一吃完午饭,王应织就跑出厨房去截谢诚,可谢诚人已经不在了。

他很是诧异地询问了宋去,得到的消息是谢诚放下碗筷就去了作坊,至于是哪间就不那么清楚了。

这仔细一问才知道,自王应织开始练武的日子以来,谢诚在谢台的时间除去睡觉吃饭,一天之内不超过半个时辰。

拿不准谢诚是如何作想,他也不愿意去想。

于是他做了件很蠢的事:挨个儿找。

他这样的生面孔,要进作坊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就在门口大声地喊“诚公”,一间一间地喊,一条街一条街地找。

终于,未初二刻的时候,在离谢台三里外的某条寻常小街里找到了他。

“诚公!你在吗?”他不顾作坊门口小婶婶的驱逐,大声喊道。

“诚公不在,快走吧,姑娘们还要干活呢。”小婶婶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一点都不像前面那几家那样理直气壮。

就是这儿了。

“诚公,诚公!”他只一个劲儿地喊,招来了不少街坊围观。

小婶婶急得快要哭出来,一个闷声转进门去。

不多时,谢诚出来了。

“别喊了别喊了,待会儿嗓子得给喊哑了。”谢诚满脸无奈,向四周的人道歉,“对不住啊乡亲们,打扰了打扰了……”

他把王应织拉进院里来,不大的作坊里有四五个手艺人,都是上了年纪的,手头活儿精。

原先门口那个小婶婶别他一眼,脸红似霞。

谢诚是想躲着此人,奈何此人竟这般不要脸。

“说吧,什么事儿。”谢诚心道,要是还是为那天的事情道歉,他就当真无话可说了。

“诚公,明天就是清明了,我想带茴香回去看看娘。”王应织一改那副无赖样子,态度极为诚恳。

清明……

陆芳早已亡故,然而似乎是刻意淡忘,他爹,谢府那些下人,包括凉夏暖冬甚至恭叔,都不曾提起过这件事,他差不多已经忘了。

谢诚心里一凉,说不出的苦涩侵染全身。

须臾,他说出了句惊人的话:“可以带上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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