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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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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直下了半个多月,广州居民死于水火两灾的达上万人,政府害怕灾后会有大的疫情发生,凡是因为水火两灾丧生的尸体都要经过统一的焚烧处理。秋继准和程孟蓁随流民们一起在安置点住了十多天,才拿到了师父和吴妈的骨灰。

洪水退去,给广州城留下的是难以磨灭的伤痛和难以估量的灾后修复工作。他们回到了山脚的武馆,武馆已经被山上滚下来的石流冲毁了大半,连牌匾都不见了。

秋继准给师父和吴妈立好了牌位,“我去找下牌匾,你在这里守着。”

“师兄。”程孟蓁叫住了他,“小心点。”

“嗯。”

秋继准走后不久,其他师兄们知道师父遇难的消息都赶到了武馆,也有十里八乡受过陈阿公恩惠的乡亲们,挤满了破烂不堪的武馆。

“大师兄呢?师父是跟你们一起走的,你们就这样把他送回来了?”人群中有人质问她。

“孟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师父怎么会突然……”

“是不是你们害的师父死了?”

四面八方的指责迎面而来,程孟蓁跪在灵前低着头一语不发,有气急的师兄上来就抓着她的衣领要揍她,“师父好心留你下来,你就这样对他?”

“禄昌!”人群后响起秋继准的声音,他抱着牌匾,挤过众人上了前,“师父已经这样了,别再内讧了!”

“我内讧?大伙都瞧瞧——”他推开了程孟蓁,“是你们害的师父这样的!秋继准,你实话实话,是不是你想继承师父的武馆才故意害师父死的?”

啪地一声,秋继准一巴掌甩在了祁禄昌的脸上。

“你打我?秋继准,你的狼子野心终于藏不住了吧!今天我就要替师父报仇!”说着一拳打在了秋继准的眼角。

一时间其他人全都挤了上来,把秋继准围了起来,或拳打或脚踢,秋继准只抱着牌匾没有还手。

“都别打了!”程孟蓁突然站起身把灵桌上的贡碗砸在了地上,碗里是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采摘的水果,滚落了一地。

“师父是为了救我才死的,这样够了吗?”她捡起一块碎片冲自己的手腕划了一下,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众人听到响声纷纷停下手看向她,秋继准看她这样立刻连跑带爬地过来抓着她的手腕,脱了外套缠在她的手上,“你疯了!”

“好热闹啊。”

一个熟悉的身影挤过门口站着的村民走了过来,他穿着崭新的马褂,梳着油头,和几个月前在这里的小平子简直判若两人。

小平子刚站住,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戴着墨镜,叼着烟。小平子躬身喊了他一声“师父”。

“季荣堂。”人群里有人低声说。

季荣堂坐在小平子搬来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摘下墨镜扔到了小平子手中。他望着秋继准问:“陈阿公死了,陈公武馆的继承人是你么?”

他抽了口烟,“你想继续开武馆也可以,不过咱们广州的武行有个规矩,你得站出来接受各武馆的挑战,在一炷香之内没有倒下,才有这个资格继承陈公武馆,你敢么?”

秋继准站了起来,“这是我师父的灵堂,请你出去。”

“习武之人别这么暴躁,你师父没教过?”季荣堂站了起来,走到陈阿公的灵前,上了柱香。转过身对在一旁站着的其他徒弟说:“要是秋继准没资格继承武馆,大家可以来我的荣堂武馆,我季某保证能比陈阿公教得好。”

“季荣堂,你别欺人太甚!”秋继准吼道。

“你敢,还是不敢?”

“接受武馆挑战这种事,不是一般都由大徒弟来做吗?”人群之后又走进来一个戴着帽子的长袍男人,手中拎着一个皮箱子,像是从什么地方才赶过来。“继准年纪尚小,季伯伯可不能拿这些没有的规矩唬他。”

“师兄。”秋继准喊了声。

“嗯。”那人摘了帽子,程孟蓁虚着眼,她好像看到四爷了。

是又在做梦,还是真的?又或者是面前这个拿着帽子的男人长得像他,她已经没有太多力气思考。

程孟蓁被送进了医院。

她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看到满屏白晃晃的她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快躺下,在挂盐水。”

身边有人在说话,她转头,四爷正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

“你……”她愣了愣,只说出一个这个字,便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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