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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折(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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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喝欧式的红茶,比起中国茶来味道更加醇厚,而中国茶的清香却是独有的。

“繁之就是喝不惯这样的茶,怎么?今天也不肯赏这个脸。”她的目光落在程繁之的盏中。

“你的茶里总放些别的,反而淡了茶应有的味道。”他拿起杯盏,小啜了口。

外头突然响起一阵车鸣声。

“许是阿玛回来了。”

罗殊音站了起来,吩咐下人过去迎接,一行人出了暖阁,程孟蓁远远就看到门口长长的车队,像是古代皇帝出巡的仪仗那般气派。

罗贝勒从车中走了下来,仆人立刻递上拐杖。他满头银发,却依旧精神矍铄,穿了一身黑色的暗纹长袍,马褂是银色的,上头用金线绣着龙纹。

“繁之!”

他一眼便见到了程繁之,上前抱住他,“你可算卖我老头子这个面子了。”

“罗伯父哪的话,是晚辈失礼了。”

“走,咱们进去说。”

清朝虽然完了,但罗贝勒府上的规矩还在。

男人们之间谈事,女人是无权旁听的,程孟蓁和曹书岩这样的外人更是没机会参与。

罗殊音便邀请他们去花园转转。

正是冬春交替之际,花园里皆是绿叶萌芽、草木复苏之景,这一株开得正盛的红梅,那一朵发着新芽的虞美人……走几步总能碰到这样的景色,叫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你和繁之,是什么关系?”身后突然传来的罗殊音的声音让程孟蓁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她。

但凡是知道她和程繁之认识的人,总要问出这样的问题,似乎是她这样的人是不配认识他的。

曹爷不知什么时候和她们走散了,现在这棵红梅树下小小的空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抱着臂,“你的父亲因为程伯父破了产,你娘就拉着你赖上了他,程孟蓁这个名字是他给你起的,你原是个日本人,名叫工藤初华。”

她将她的过去像包袱一样全抖了出来,让她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无所遁形。

罗殊音看着她像个刺猬一样陡然竖起全身的刺,觉得有些好笑,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恶意,这些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她上前半步,踮起脚尖折了一朵梅花别在她的发上,“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该打扮的花枝招展,整天穿得像个男孩子,多没意思。”

“真好看。”对自己的“作品”,她评价道。

在罗府的第二日,程繁之要去珠宝店参加开幕的剪彩仪式,据他说是乏味枯燥得很,便让曹爷带着程孟蓁去香港街区逛逛,罗殊音怕他们俩人生地不熟走丢了,又叫了家里的管家一同陪着去。

从皇后道到筷子路,这里街道的命名总是很有意思,老管家能这么跟你说一天。曹书岩一口气买了许多小玩意儿,这个要送给陈公子那个要买给李姑娘,两只手都快拿不过来了,而程孟蓁却还在想着罗殊音昨天说的那番话,她说话时总是未语人先笑,眉眼里含着笑意,教人也辨不出话里有多少个意思,又或者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逛了一天的街,程孟蓁的手都替曹爷拿东西拿酸了,他却依旧精神奕奕地跟程繁之和罗殊音讲着今天的见闻,不时逗得满堂大笑。程孟蓁觉得乏了,先自己回了房间洗了个热水澡,趴在阳台上看着窗外一重深过一重的夜色。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应了声,程繁之走了进来,他还是穿着今早出门时的那件西装,外套脱了搭在臂弯。

“今天玩得怎么样?”他一边松着领带,一边朝她走了过来。

程孟蓁将脑袋转了回去,继续趴在阳台上看着窗外,“该说的曹爷都说了。”

他垂了眉眼,双手搭在阳台上,“我以为能从你嘴里听到不一样的。”

她兴致寥寥,“不过大同小异。”

“本来带你来香港是为了给你赔罪,结果好像适得其反了。”他转过身,双手抵着阳台,“等这边的事忙完,我们去坐缆车吧,听说那里的风景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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