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折(二)(1 / 2)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有人在敲门。
未等屋内人应答,罗殊音便推门走了进来,见到程繁之也在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将它们压在了眼底,只对程孟蓁说道:“明天成公馆的舞会,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不知程小姐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
她愣了愣神,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殊音拍了拍手,仆人推着满衣架的衣服走了过来,“明天的舞会需要有人穿戴我们的珠宝去参加,而程小姐,是我心中最满意的人选。”
“孟蓁不太适合这样的场合。”没等她开口,程繁之先她一步拒绝了。
“适不适合不是由你来决定的。”罗殊音将目光转向了她,“程小姐,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她看看罗殊音,又看看程繁之,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让她一时间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罗殊音看出了她眼里的犹豫,转而去劝程繁之,“程小姐已经长大了,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你不应该做她的鸟笼。”
“我并没有困住她。”
“可她现在因为你的态度而无法回答我的问题。”罗殊音据理力争,“用自己的想法去左右别人的思维,这本身就是错误的。”
程繁之靠着阳台,微风吹得他额前的头发微微扬起,程孟蓁似乎看到了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半晌他终于了开口:“但愿你是对的。”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罗殊音耸了耸肩,“他这个人,不占理的时候就是这样。”
从西式的礼服到中式的长裙,从发型妆容到珠宝配饰,罗殊音一件一件给她试着,一直忙活到半夜才终于选好了衣服和配饰,她将它们挂在了程孟蓁的衣柜里,“明天早上记得换上它们。”
“舞会特别重要吗?”
“香港上流社会的名流基本都在,所以你的任务非常重要,”罗殊音拿起一枚水钻簪花,别在了她的头发上,“你需要尽量让这些珠宝发光。”
程孟蓁转过头,看着化妆镜中自己的模样,“可我不知道怎么做。”
“到了明天,你自然就会知道怎么做了,”她凑近了她的耳朵,“风情万种是女人的天赋。晚安。”
她想,也许自己就应该和程繁之一样一开始就拒绝,可她没有他那样的勇气。毕竟是贝勒府的珠宝生意,她怕这样直接拒绝了多出来许多麻烦,毕竟罗启宏之前给的警告还在她心头堵着。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一直到后半夜她才勉强睡着。
罗殊音给她选的衣服是一件类似旗袍的礼服,紧贴着身,让她走一步都觉得不舒服,偏偏身上还戴着多如繁星的首饰,被罗殊音推着下楼的时候,程孟蓁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插满了各种花的花瓶。
罗殊音招呼大家来欣赏自己的“艺术品”,曹书岩照例是胡乱夸了一通,连罗贝勒也开玩笑说:“要不繁之就忍痛割爱,让程小姐留在香港,做我们元尚珠宝的model。”
“孟蓁哪懂得这些,罗爷抬爱了。”坐在沙发上的程繁之望了她半晌,突然站起身,上前摘掉了她头上大半的首饰,“头上东西多了,反而失了主次。”他将手上摘下的首饰交给了仆人,看向罗殊音,“你说呢?”
“嗯,这样确实简单多了。”
没了那些压着头发的珠宝,程孟蓁觉得呼吸都简单多了。
“哟,姐姐这是打哪找的model?”
外头响起了一个声音,有几分熟悉。
程孟蓁转头看去,罗启宏拿着外套走了进来,见到她时也愣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
“启宏,你回来了正好,你姐这几天也累了,今晚的舞会就由你带着程小姐。”罗贝勒抽了口烟,转头看向了程繁之,“今晚和殊音,好好玩,别的事都交给启宏。”
罗启宏极不情愿,“阿玛,我刚回来,能不能让我休息下。”
罗贝勒抓起拐杖就要敲他的腿,“哪天不能休息,偏挑今天!”
成公馆的舞会从晚上七点开始。
上流社会的时尚与流行,总是跟着身份地位走的,比如说程孟蓁跟着罗家兄妹一到舞会就被人包了起来,一会是哪家刚过门的姨太太,一会是哪家公子哥新交的女朋友,都赶着前来问她身上的珠宝首饰是哪家店的新货,当得知是罗贝勒新开的珠宝店时,又齐声赞叹罗家小姐的好眼光,还要她下次有新货了一定要给她们留着点。
而程孟蓁则像是个花瓶似的,从这个姨太太手里推到那个女朋友手里。
好不容易得了空找个人少的地方歇息下,她满场找着程繁之的身影,只见他拿着酒杯和几位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交谈着,罗殊音站在他的身边,巧笑倩兮,美目流光。才子佳人应当是如此吧。
不知怎的,看这情景她总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不知道是不是衣服有点紧的缘故。
站在身边的罗启宏好笑地看着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将手上多拿的酒递了一杯给她,“时间真是的神奇的东西,几个月前我没想到我们会这样见面。”
“我也没想到能和你再见。”
程孟蓁接过了高脚杯,抬头喝了一口,差点被呛得流泪。
有人来邀罗启宏跳舞,他欣然接受,等罗启宏走了程孟蓁觉得自己终于能长舒一口气,她总觉得只要在他身边多待一分钟他就有可能把自己再抓进去。
罗启宏走后没多久,便有人过来邀请她去跳舞,程孟蓁动了动还在隐隐作痛的脚,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她没好意思告诉别人自己并不会跳舞,她这个时候代表的是罗家人的脸,总不能丢了人家的面子。
于是舞会变成了她和这些酒品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好,不用再假意赔笑当个花瓶。
“我原以为你会无聊,现在看起来还挺会自娱自乐。”
身边传来程繁之的声音,程孟蓁抬起头,明明灯光开得很足,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晦暗不清,看不清他的脸。
“罗小姐呢?”
“你见了我,就为了问她?”
“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她站了起身,鞋跟落地有些不稳,好在程繁之扶住了她,“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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