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折（三）（1 / 2）

突如其来的凶杀案让原本纸醉金迷的成公馆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

大厅的灯全部被打开，所有人都聚在了偏房狭小的空间里，罗殊音挤过众人来到了他们这边，低声说：“启宏已经在外面查了，这里有头脸的人太多，警察不会耽误很久的。”

程繁之立在窗前，从刚开到现在，他的手一直落在程孟蓁的肩上，“佐藤是什么人？”

“一位做丝绸的日本商人。”罗殊音默了片刻，又补充道：“和你爹还有点交情。”

一群人在偏房被关了有半个小时，众人烦躁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开始有人大喊着让警察放人，再不放人等闹到了警局谁也别想有好脸色看。

罗启宏推门走了进来，将手/枪别在了腰间，“大家的嫌疑已经解除，现在可以安心回家了，不过我还是要奉劝各位一句，要是你们其中谁与佐藤佑京有生意或者私下往来的话，最好现在就告诉警察，别让警察到时候去你家给你收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吼道。

“据初步判断，杀害佐藤佑京的是位日本的剑客，而且很有可能是仇杀。所以——”他特有的说话习惯，总是勾起人万分的注意力，“他很有可能再次杀人。”

日本剑客……再次杀人……

听了罗启宏的话程孟蓁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抬头看向了程繁之，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一瞬间，仿佛什么秘密都被他看到了一样。

她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跟着人群一步步走了出去。

成公馆外来接各位名流的汽车都排成了长列，罗家的车也在其中。罗启宏一路小跑了过来，“你们先回去吧，我可能要过一会。”

罗殊音心疼地看着弟弟，“你也别太辛苦，本想让你回来休息一阵的，没想到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程孟蓁的身上，沉吟道：“我记得，你头上是不是还有支粹白的簪花。”

程孟蓁忙摸了摸头，才发现原本应该夹在发髻上的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程繁之问她：“你刚刚不是说去院子里吹风了，在那里弄丢的？”

“院子里？”她有些不解地望着程繁之，半晌终于了解到他的意思，“那我进去找一下。”

“算了。”罗殊音叫住了她，“一支簪花而已，丢了就丢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回到了罗府，曹书岩还在客厅打着盹等他们回来，可谁也没有力气再去提今晚在成公馆发生的凶杀案，都跟约好似的忽视了曹书岩的追问，各自拖着疲倦的身躯回了房。

回到了房间程孟蓁立刻锁上了门，靠着房门一颗扑通乱跳的心才仿佛找到了落点，今晚经历的一切现在想起来都惊魂未定。

她原以为那个人只是混进舞会受了伤，没想到竟然是……杀人凶手？

程孟蓁坐在地上，看到镜中的自己才发现到现在穿的都是程繁之的大衣。她站起身脱掉了大衣，裙角处那抹艳红分外刺眼。

她的衣服上沾到了那个人的血……

所以四爷给她外套是因为——他看到了？

程孟蓁不敢再想下去，她将外套挂好，胡乱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盥洗室。

因为日本商人被刺杀的事，包括罗府在内的香港上层名流都陷入一种诡异的紧张之中。

程繁之借口上海还有事，提出要提前离开香港，罗贝勒因为武藤商人被杀一事无暇分心也没再留他。得知可以提前离开香港，程孟蓁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这两天她一直在担心罗启宏说的“再次杀人”，好在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个日本杀手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谁也没能查到他的消息。

离开香港的前一天，程繁之突然找到了她，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他们坐电车去了落于山脚花园道，下车后沿着花园道走了一会，渐往山上走人越多了起来。程孟蓁仍是不知道是往哪去，直到两节木制的小火车车厢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她才明白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去山上？”

“嗯，这就是山顶缆车，一直通向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