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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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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乾一时心软,道:“你若能悔过,我便饶了你这一遭。”

南宫非轻笑,不想他如此罪恶,父亲也能宽恕,这一刻,他脑中突然清醒起来,想起适才唐依依舍身相护之情,心底生出了无限的勇气,他躬身道:“爹爹,是儿子不孝。”语罢撩起衣摆,竟又伏在了地上。

南宫非自进的偏厅,便听南宫宛的话,乖乖认罪,俯首认打,但错易认,情却难改,喜欢一个人,也是错罪过吗?他认了所有的罪,却独独不想认这一条。

南宫乾不想儿子竟如此胆大,好歹说尽,却仍是冥顽不灵,大怒之下连手上的书卷都险些握不住,当下只道:“打死他。”

房邵安早觉今日之事透着古怪,此刻见师父失态,更是纳罕,却不动手,劝道:“师父,七弟犯了小错,不该当如此重责。”

南宫乾气极反笑,道:“你问问他,问他可有脸活着?”

南宫非道:“是我禽兽不如,大师兄只管动手。”他越是如此说,房邵安越是起疑,南宫乾直扔了书卷,道:“我来打死他。”

房邵安忙道:“不敢有劳师父。”他见南宫乾盛怒,亦不敢再求,不过手上留了两分力气,总不至于真的打死了师弟。

唐依依一路跑向庄莹处求情,不料庄莹事先已得了口风,无论她怎么哀求也不愿去说情,只道南宫乾教子手下有分寸,她不好过问。唐依依没搬来救兵,只好又返还落翠厅,却被告知众人早已散了,南宫非亦被送回了文瑞园。

唐依依不敢耽搁,飞身掠过问水桥,须臾间便赶到文瑞园,却见几树枯柳旁一人负手踱步,笑意吟吟,似是已候她多时。

唐依依心下了然,笑叹道:“是谁叫你在此处拦我?”

树下之人却是南宫枫,她几步上前,施礼道:“小姨恕罪。七弟很好,怎敢劳烦您来探望,这一夜折腾,我又饿又困,您陪我去厨下偷点东西吃,可好?”

唐依依向柳树后厢房看了一眼,但见门窗紧闭,无半分声息,她放下忧心,亦觉腹中饥饿难忍,遂应声道:“好。”

灶台温热,锅中尚有几碗肉粥,切菜的案上放着几个茶蛋、两屉蒸饺,南宫非轻呼一声,抢上前去捡了两副干净碗筷,盛了碗粥当先递给唐依依。

唐依依顺势在灶前坐了,一口热粥咽下,顿觉通体舒泰,不由长吁了一口气。

南宫枫吃了几口蒸饺,道:“竟是张伯做的蟹黄饺,倒不枉我平日里对安顺照料,果然患难见人心,小姨快来尝尝。”

唐依依吃了一个,果然鲜香肥腻,赞道:“好手艺,可有人伺候非儿用饭?”

南宫枫眉头微蹙,道:“小姨莫要管他,七弟挨了打,一向是要饿饭的。”

唐依依气道:“为何?”

南宫枫双眉攒的更紧,放下手中碗筷,托腮沉思,唐依依鲜见她这般心烦为难,更是纳罕,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南宫枫半晌方道:“我就是觉得古怪,昨日夜探将军府,处处透着古怪。”

唐依依道:“许是我们一时不察,泄了行迹,才被姐夫知晓。”

南宫枫摇首道:“爹爹知晓并不奇怪,我们那些小把戏,他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我只是想不通,为何爹爹如此动怒。连我和三师兄都放过了,却独独要难为七弟。”她向唐依依一笑,带着几分狡黠,道:“莫看爹爹今日一庄之主,威风得意,他老人家年轻时可当真是桀骜不驯、放浪形骸得很。”背后妄议尊亲是非,饶是南宫枫也有几分心虚,她拍了拍胸口,见唐依依半信半疑,连声道:“当真如此。哎,谁料七弟更是顽劣,每日里打架滋事、上房揭瓦,竟比爹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依依瞠目结舌,眼前浮现南宫非岁月静好般的微笑,恍惚不已。

南宫枫道:“妈妈溺爱七弟,爹爹脾性最急,每每有错,便是一顿捶楚,好在七弟能吃记打,挨一顿打就长些记性,犯过的错绝不会再有第二次。大概十二三岁时,七弟不知犯了什么大错,爹爹大怒,两条腿都要打断了,妈妈和姨娘几番恳求才留他性命,可他到底也没有认错。爹爹灰心沮丧,说道以后再不打七弟了。七弟在床上躺了俩月,整整俩月,又发热又起疹子,妈妈都要哭死了。谁知道七弟虽不认错,但此后性情大改,乖顺听话,谦和守礼,即使再不愿意,爹爹的话也从未有过违逆,直到今年。”她说到此处顿住言语,不免有几分不好意思。

唐依依轻拍南宫枫肩膀,坦然笑道:“直到今年,因我的缘故,姐夫又打了非儿。”

南宫枫道:“无论事情缘由如何,总是七弟过错,爹爹责他并不冤枉。”

唐依依但笑不语,不再多言。

南宫枫握住唐依依双手道:“何况当时小姨性命垂危,大伙儿心急如焚,七弟却一言不发,连我也忍不住生气。但是昨夜,不过是去了趟将军府,爹爹就失了分寸,以前七弟干过的混账事不知有多少,连我也不及,委实古怪得很。”

唐依依只觉心中堵塞,一碗粥再也咽不下,她细思今日事由,却也想不通原委,“姐夫在偏厅里候着,显是不愿节外生枝的,我猜他本意不过是要敲打敲打咱们,但不知非儿到底何处对答失宜。”

南宫枫一拍脑袋,道:“我是猜不明其中原委了。小姨快吃,爹爹今日随妈妈去庙里上香,咱们吃饱了回去歇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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