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1 / 2)
南宫非道:“船帮在江湖上是什么名声,想必无需在下细说。”
荧姑娘渐生恼怒,道:“我敬兄台救命之恩,兄台为何一再毁我船帮声誉。”
南宫非看一眼崖山,道:“你听见了,原来船帮还有声誉可言?”
崖山沉声道:“船帮重利,盘剥百姓,与蒙古人为伍,令人不齿。”
荧姑娘也知晓船帮在江湖上名声不太好,此刻被人揭了疮疤,倒也不算冤枉,但事到临头,仍旧忍不住要辩驳两句,“我,我们早已和朝廷断了往来,你不可胡说。”
南宫非径直道:“漕运费钱费力,现下多是走海运,船帮自然痛恨蒙古人过河拆桥,你此番来找琪儿穆的麻烦,想来也是为了此事。”
元朝建都后,仍需从南方运粮,元帝重视海外贸易,建立了行泉府司和漕运司,专掌海运,这一举措无疑是堵死了船帮发财的路。
荧姑娘被猜中心事,又惊又怒,道:“你是谁?为何识得琪儿穆,难道也是来抢海道的吗?”
南宫非听到海道两个字,眉头一紧,从南方运粮需陆海联运,海道是运粮要塞,历来为蒙古人所把持,船帮要抢的海道是什么,难道是那些航船的漕丁漕夫?
“崖山,走!”南宫非忽觉心中不安,不再理会荧姑娘的胡搅蛮缠,喊了崖山便往马市去。
荧姑娘对南宫非起了疑心,但她功力不及对方,又受了伤,跟上去也讨不到便宜,因此也未再追,她担心琪儿穆报复,辨明道路后便出了城。
崖山见南宫非心事重重,不由问道:“公子,琪儿穆是什么来历?”
南宫非边走边道,“琪儿穆是当朝皇帝的姐姐。”
崖山惊道:“公主?”
南宫非眉头紧锁,他忽而问道:“舅舅常年走镖,手里是不是有条海路,尚有许多经验老到的漕丁。”
崖山茫然道:“属下不知。”
南宫非心中不安愈盛,自去集市上与崖山买了马,星夜赶往平远镖局。
三月初春,桃花始开,柳絮慢飘。
崖山半路生了病,耽搁了些时日,南宫非到山东的时候已是三月,待到了济南府,更是深夜,城门紧闭,早已过了入城的时辰。
南宫非负手立在城门前,看着静夜发呆。
崖山上前问道:“公子,咱们连夜入城?”
南宫非看着城门,脑中想起了那日一同出城的光景。他微微笑着,按照时日,唐依依早已到了镖局,现下也该睡了,他心中涌起柔情,摆手道:“明日再入城。”
“师弟,是你么?”
南宫非忽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他愕然回首,却是房邵安,他心中又惊又喜道:“大师兄,你怎会在此处?”
房邵安面色不善,“这话倒是该我来问你才对。”
南宫非上前行礼道,“大师兄莫怪,我是担心你们,才跟着来的。”
房邵安叹了口气,道:“你大姐便在前面驿站,你随我同去吧。”
南宫非答应了,又问道:“大师兄,你们一路可还顺遂?”
房邵安黑着脸,道:“见了你大姐再说。”
南宫非只道房邵安怪他私自跑来,他心中有愧,便老实住嘴不言。
房邵安带了南宫非两人到了一家民驿,进了后院,却见南宫宛未睡,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见他三人进来,先是愣了一下,待房邵安行至近前,才道:“师哥,非儿,你来了。”
南宫非和崖山与南宫宛见了礼。
南宫宛脸上颇不自在,道:“进屋说话。
”
南宫非心下更觉奇怪,看南宫宛的神情,似乎在此处见到他并不觉得意外。
进了内室,房邵安燃起烛火,南宫宛在椅上坐了,她精神不济,双眼浮肿,隐有泪痕,气道:“非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离庄。”
南宫非见南宫宛憔悴,心中愧疚,忙道:“大姐息怒。我知道小姨一路有师兄和大姐相护,但心下忍不住,还是偷偷来了。不过现下得知你们平安,我便是不进城也可,明日便随大姐回家。”
南宫宛忽而露出痛苦神色,他看向房邵安,不知从何说起。
南宫非心中早有疑问,此时见南宫宛为难,便道:“大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南宫宛尚未回答,门帘打起,自外间又进来一人,却是辛松,他紧绷着脸,神色憔悴,“听说师弟来了。”
南宫非上前道:“四师兄。”此刻他心中已然明白了个大概,他逃走后,想是父亲命四师兄来追,大约辛松在路上和房邵安夫妇遇见了,估计南宫非尚未到达,三人怕他惹出事端来,便在济南城门口等他。所以他尚未入城,便被房邵安叫住了,而大姐看到他也未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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