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曲酒(1 / 2)
南宫颜道:“我先送你回院子。”
“站住。”南宫乾喝道:“颜儿回来,谁也不许管这逆子死活。”
南宫颜道:“今日有郎中在府上,你自去请他看看。”
南宫非道:“是,五姐。”
南宫颜听从父亲的话,退回祠堂,他见父亲面色通红,显是有了醉意,同南宫宛商议了,便要请父亲回房歇息。
南宫宛胸口剧痛,他深吸了一口气,待要坐起时,忽觉身上一轻,有人扶着他站了起来,他回身望时,却是赵书悦。
赵书悦将南宫非扶起,细心帮他整好皱褶的衣衫,柔声问道:“痛的厉害么,去随我上药。”她身上还带着香火气,微微笑着,眉头舒展,眼前的惊涛骇浪似乎都不能惊扰于她。
南宫非站稳了,心中却是滋味难辨,当下道:“是谁多嘴,竟敢扰了姨娘的清净,我并无大碍。”母亲在养病,不敢惊动,想来定是安顺怕事情闹大了,才请了赵书悦来说项。
南宫乾见赵书悦携着南宫非转身而去,不知为何,突然被刺痛了眼,只觉一口气憋住了,郁郁难舒,当下扬声道:“南宫非,这便认输了么?你对她的心意,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对她的心意,也不过如此啊。
这是他半生的噩梦。
家族重任,父子天伦,终是比她更重些,到底还是亏欠了她,一世追悔。
南宫非驻足,他心头掠过浮尘旧事,不,这世上千万般好,皆不及她一笑,他遥遥向父亲行了一礼,道:“我绝不认命。”
南宫宛心头一震,忙道:“爹爹醉了,大师兄,快扶爹爹回房。”
南宫乾喝道:“有志气,我就成全了你。”他右手一探,拔出腰间长剑,脚上一跃,已直飞出祠堂,手中剑寒若冰霜,直刺南宫非心尖。
众人大愕,齐齐追出,但南宫乾去势极快,谁也拦阻不及,房邵安高声道:“七弟快退。”
南宫非却似着魔了般,眼见父亲一剑刺来,反而向前踏了一步。
“南宫非!”安顺带着一个男子赶来,那人轻功不错,一个起落已到了近前,却仍比南宫乾慢了一瞬。
南宫乾的长剑,将将刺到了儿子的胸前。
南宫枫惊呼一声,掩目不敢再看。
叮的一声,长剑偏了半寸,南宫宛但见裙裾飞舞,竟是赵书悦飞身而起,左足在剑上一踢,震得长剑旁落。她又惊又喜,惊的是姨娘在山庄住了十多年,竟不知她身怀绝技,喜的是七弟总算逃过了一劫。
赵书悦一脚踢出,落地后护着南宫非退了数步,将他挡在身后,道:“庄主,他不懂事,您且饶了他。”
南宫乾一剑未中,却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看向手上长剑,暗道:“我到底为何要伤他性命,只为他做了我不能做的事么?”
南宫宛等人抢上来,挡在父亲身前求饶,安顺带来的男子上前一步行礼道:“南宫庄主请息怒。”
南宫乾渐渐清醒了半分,他见眼前的男子一身红衣,双眉斜飞入鬓,虽张扬跋扈了些,却难得又有几分雪中高士的孤傲清冷,遂收了怒气问道:“足下是?”
此人道:“在下薛剑南,见过南宫庄主。”
此人正是薛剑南,他那日和南宫非在洗心潭分开后,曾往各地找寻,半年光景转瞬即逝,却仍未打听到唐依依的半点下落。扬海镖局未留下活口,桃花谷的侍女小厮也逃了个干净,他去的太晚,什么线索也没找到,他索性便去追查白琮的踪迹,近日他得了些消息,便赶来广州府寻南宫非,不想正赶上这一出祠堂教子的大戏。
南宫乾道:“原来是薛贤侄,常听子衡提起。”
薛剑南躬身道:“不瞒庄主,今日晚辈正是奉了秋总舵主的令,来请南宫非下山。”
南宫乾但觉疲累已极,亦不想再追问此中真假,便挥挥手道:“去吧。”
薛剑南躬身道:“多谢庄主。”
南宫非亦道:“儿子告退。”
南宫乾哼了一声,却也未再执意要逐他出山门,待南宫非几人离开,他便拎着长剑,黯然转身,径自去了。
南宫宛见父亲今日大为反常,放心不下,和房邵安交换个眼神,带了南宫枫追着去了。
南宫非先将赵书悦送回佳音筑,方才请了薛剑南去文瑞园,入内一叙。
薛剑南随意在榻上坐了,道:“想不到咱们竟还能有亲,你的伤不打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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