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我是人，不是狗。（2 / 2）

空旷的房间只开着床头一盏小夜灯，窗外是黎城夏季的七点半，昼退尽，夜初涨，晦如水墨，沾身即伤。

赵二想找找电话被他随手放到哪里去了，赤脚在地毯上慢吞吞地走，踢到一双架起的长腿时差点摔倒。

那个被他踢到的人伸手扶了他一把，开口竟是调戏的语气：“就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也就是这时候起，赵二眼里才有了神，不再是木偶模样了，他听着熟悉的冷嘲热讽，也在心底笑了笑，没所谓，只说：“你回来了。”

赵牧原先在暗处看着他，像看一场私人走秀，此刻这秀意外中止了，握着他的手臂竟有些不想放。

赵二也就由着他握，他从来是这样的，在意的东西太少，情绪寡淡至极，可以任人摆布。

赵牧读出他的这层心思，欲望淡了淡，也就把他放开了，哂笑：“不是哭着吵着要见我吗？”

赵二嗯了一声，转身继续找电话：“今天下午的时候很想见你，现在不了。”

听着他淡淡地说“今天下午的时候很想见你”，赵牧晃了晃神，像听了句情话。

看着他孤魂野鬼的可怜相，赵牧突然有些心软：“是不是为了赵嘉柏那狗崽子的事情？”

赵二又嗯了一声，弯腰看垂帐后面，还是没有，但声音仍然平稳，听不出失望：“嘉柏身上流的是你们赵家的血，这话可是你说的。”

赵牧眉毛一沉，笑：“你不是赵家的？”

赵二专心致志又趴着身子检查床底下，漫不经心地呛他：“我不是。我是人，不是狗。”

赵牧噎了一噎，看着他低着身子，纤纤弱弱的，又戴着手铐脚铐，就真是勾着人去压着他不要命地干一场，按下心思，放过刚才那一茬，有些烦躁地开口：“你在找什么？”

赵二双手撑在地上坐起来，再躬着身子拿手肘一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找电话报警。”

“你还想着报警？”赵牧咬牙切齿笑了一声，上去捉住他的手，他是真的出息了。

赵二乖乖地被他捉着，也没动，眉毛敛了敛，脸在灯光里无端地显出妖气：“不然真的要被你关一辈子？”

赵牧还真就想关他一辈子。

心底事浮出，赵牧听着他在耳边慢吞吞的，一字一顿地说：“赵牧，我都想好了，无论如何你对嘉柏都是不会放心的，所以我就不折腾了，我要去英国守着他。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这个时候，赵二并不知道，他越是表现得情深义重，赵嘉柏越是得不到好日子过。

赵牧黑下脸来，眼刀子扎在他身上，口气掩不住嘲讽：“好一个他死了，你也不活了。你还想给赵嘉柏殉情不成？我告诉你，赵二，你对他再好都没有用。别白费力气，你再带着他跑一千次跑一万次，他最后都会回赵家来，他是赵家的人。”

赵二转头呆呆看着落地窗上，他们的影子好像是融在一起的，没有开口。

“你以为你计划得那么周详，我是怎么知道你们要跑到俄罗斯去的？”赵牧残忍地问，看着赵二的脸色白下来，自问自答：“是赵嘉柏给我打的电话，他根本不想和你走。”顿了顿，把一串钥匙交到他手上，威胁张口就来：“所以，你如果敢报警，我就敢告你绑架，进去吃几年牢饭，出来就学乖了。”又顿了顿，拿他命门：“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赵嘉柏还活没活着，记不记得有你这个二哥。”

赵二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直愣愣看着手上的钥匙串出神，那里面，有能打开手铐的，打开脚铐的，打开赵牧让人藏着电话的柜子的，甚至还有开门的。

赵二一低头，整个脖子的曲线就展露出来。

他的脖子很好看，赵牧看得神将末梢都在痒，一阵一阵的欲望浪过滚烫心头。

赵二还没把自由捂热乎呢，赵牧就已经飞快把钥匙串收了回去，冷冰冰地说：“我说到做到，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里面的轻重。”

赵二没吭声，还那么低着头，没钥匙看了，就看自己的脚趾头。

天老爷，怎么有人的颈子好看得想让他啃两口的？

赵牧赶忙挪开眼睛，把钥匙捏在手上亮给他，勾引：“你如果还能陪我一天，明天晚上，我就把钥匙给你。”顿了顿，他好像找到了能治这妖精的法子了，慢慢地用起来：“后天，我就让人安排你去英国和赵嘉柏见面。”语气一转，愈发无赖：“不然，我能关着你，我也能关着赵嘉柏。”

“你敢！”赵二猛地抬头瞪他，生龙活虎呈现出难得的可爱，呛得他撒不开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