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连诓带哄，伏小做低（2 / 2）

“赵二，求你了，你快醒过来吧，你只要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赵二——”

好吵呀。浮在水中的人终于不耐烦了，慢慢睁开了阖上的眼睛，那唠叨声好像来自数万光年之外，糊着人的耳朵痒得很，他在心底静悄悄地埋怨：是谁呀，让他休息也休息不踏实，他的命果真是苦。

日光渐渐撑开来了，撑到水里时被搅乱成了炫目的一片，他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眼皮，就这样又往上飘了一点点。

越往上，身体的痛感越明显，怎么会这样？

明明深海才是水压最强的地方啊。

四肢百骸的疼痛堆叠到他呼吸不上来，便伸开手乱抓，抓来抓去都去一成不变的海水，没有拯救他的浮木。

啪地一声，他把一只手伸出了海面。

耳边又断断续续传来模糊遥远的声音，死过一回又活回来一般：

“赵二???来人啊！医生，医生，他动了！他刚刚手动了！”

庆幸之中带着点惋惜：“赵先生的命是保住了，但是——”

另一个声音别无所求：“命保住了就好，别的，都不求了。”

秋日花园，园花娇娇散散，一朵有一朵的芬芳清淡。

赵二坐在长廊的尽头搭着画架，安静地画木芙蓉花。木芙蓉是嫣红贵气的花朵，连凋谢都是一整朵一整朵地掉，落在苍翠草坪上生了根，重新长成绝美的一簇醒目。

起了风，有人拿着小毯子到他身边把腿给他搭盖好。

赵二从那场车祸里捡回来一条命，但是腿断了，这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再也跑不了了。

他刚出院的时候，赵牧是把他锁在床上的。

心理医生苦口婆心这对赵二从被绑架的阴影中走出来并没有好处，反而会让他更加深陷于那段记忆，但赵牧一句话也听不进，如果不把他锁起来，他自己就会更深陷于那段记忆——非要这样做，赵牧才会放心。

赵二对被赵牧的蛮不讲理其实没有什么情绪，也不会再想到地下室那几天，他有更深的伤痛，贯穿他漫长的一生，地下室七天七夜的囚禁不过是小水花。

赵家这两个人，都是有病的人。

车祸之后，他们的关系急剧冷漠，谁也没提之前结婚的事情，终日沉溺于肉体纠缠，妥帖又安全。

赵二腿断了，做起爱来总是不够味，也不爱在床上勾引叫唤了，木头一般由人顶撞，失去好多生动，赵牧便变着法的折腾他，非把他逼哭才肯罢休。事后，又在他面前伏小做低，连诓带哄的，祖宗都能叫出来。

赵二的性子阴阴郁郁，并不招人喜爱，不笑，甚至话也说得少，整个赵家没人对他有主仆之外的情分。

倒是有几次，阿群见他一个人窝在轮椅上看画册，想和他说点什么，但总是被他的冷淡刺到鼻头发酸。阿群倒不是、也不敢生他的气，她只是觉得，二先生这么好，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总要和先生互相折磨呢，明明先生很爱他，先生明明，能让他很幸福。

这年秋天时，赵甜已经被提前送到了英国去读书，赵嘉柏在剑桥大学攻读天体物理，整个赵家上上下下的，只有赵牧喜欢赵二。

而其实整个赵家，有赵牧一个人喜欢赵二，就足够了。

赵牧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赵二没人可以说话谈心，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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