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说书要在床上说（1 / 2）

赵牧推着轮椅送自己回家时赵二也没什么反应。

树树圆滚滚地吊着脚跑在前面引路，赵牧一手推他，一手把小圆桶提溜在手上。

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静默如同哑剧。

一直到进门前，赵牧才俯**贴在他的耳朵边问：“钥匙是不是在左边口袋？”

说话时，手已经顺着摸到了左边裤子口袋，究竟是认识二十几年的人了，彼此哪根肋骨上有条缝都清楚得很。夏天裤子薄，赵牧手大，一探进去就贴得紧，摸到底下软嫩的肉，但他挺老实，摸了钥匙就抽出手来，也不作怪。

进了门，赵牧倒像是这公寓的主人一样，把手里的小圆桶顺着墙根一放，扫了屋子一眼，走到食柜边，问：“喝鲜榨果汁？”

赵二静在餐桌旁，看他打开食柜看到那个透明的玻璃瓶子，勾着唇温温地笑，无论过去时间多久，人的习惯总是很难改变的。

钥匙要放在左边的裤兜，喜欢鲜榨的应季果汁，出神时眼眸微微涣散，画画时弯着腰背，偷懒时撑着脸打瞌睡??????

赵牧愉悦眼前的人虽然在选择上有一些小改变，但其实还是原来那个他很熟悉的小东西，弯腰翻了翻临近的几个柜子，老夫老妻地问他：“怎么找不见杯子？”

赵二视线投来，却没回答，他便自食其力，瞧见置物架上搁着陶瓷的小碗和杯子，顺手拿过来就用。

赵二见他掀了瓶盖把瓶身一斜，才慢慢开了腔：“架子上的杯子要洗过才能用。”顿了顿，埋汰：“不是有洁癖吗，现在这么不讲究了？”

赵牧手一顿，已经有小半杯倒出来了，回过神时手里的玻璃瓶立直，被赵二截了过去。

“还是我来吧。”赵二淡淡，弯腰从底柜里摸出两个青白的瓷杯来：“再让你伺候我，我会折寿的。”

“现在和赵家没关系了，我连殷勤都不能献了？”赵牧斜倚着食柜，看他的脖子勾出好看的线。

赵二倒了两杯，一杯留在食柜旁的流理台上，一杯自顾自地端起来细口细口地喝，抬眸睨他，不问反答：“你吃饱了撑的，要给我献殷勤？”

赵牧被他呛了一下，看他的眼神愈加玩味，心想：这才三年不见，嘴巴就这么厉害了呀。

“吃饱了怎么还会给你献殷勤，吃不饱才会给你献殷勤。”赵牧手指一紧，把那杯微凉的果汁收到唇边尝了一口，颇有些养虎为患的追悔莫及：“之前你走了，我就慢慢把赵家的、我的生意都交给赵四去打理，结果等她坐稳了赵家，就把我的生意都并到了赵家里头，权利重新洗牌。我现在就是个半退休的前朝老臣，以前做了太多恶，走哪儿都有人给我白眼，所以只能来找你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赵二闻言，只淡淡剜了他一眼，“故事讲得这么好，怎么不去说书？”

赵牧立时笑了，直起身子，抱着胳膊调戏：“我倒是想说书，在床上，你要听吗？”

疯话撩人，赵二含了生动瞥他一眼，勾得赵牧忍不住走到他面前去弯腰想亲他，半路却被他拿着杯子抵在了肩膀上，轻轻一挡，没好气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嫌弃。”

赵牧直起身，嗅觉里反复碾碎凑近了他闻到的味道，眼神落到墙上挂着的照片：“连赵家脾气最好的人都嫌弃我了。”

说着，走过去把照片摘到了手上，挺大的一幅，赵牧四只手都遮不完。翻过来，背面相框上还写着字，是赵二的英文名字，赵牧看了也没什么情绪，又把照片挂上去，漫不经心道：“看来我真要无家可归，露宿街头了。”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赵二看了赵牧一眼。

赵禽兽也看回去，瞬间挂了委屈谨慎的面孔，小声询问：“我的行李到了，给开门吗？”

赵二像是听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嘴唇微张，慢慢瞪大了眼睛。

“我先在你这里住几天，你看看我伺候人的功夫退没退，不满意，你再把我撵出去。”赵禽兽语气卑微地和他打商量。

赵二还在缓冲，没说话。

“就只住三天时间，我来得急，荷兰又没有房产，你总该给我一点时间找房子。”

赵牧的洁癖最严重的就是，他从不住酒店，所以会在世界各地买房子，是个很难将就的主。

等了两秒钟，见赵二还没回过神，赵禽兽见机飞快地开了门，接进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待赵二反应过来时，这厮已经把行李箱拖回衣帽间开始往衣柜里挂衣服了。

一系列骚操作，赵二看得莫名其妙，语气也莫名其妙：“赵牧。”

第二个牧字，音调婉转很像上声，唱歌般挠着人的耳朵。

赵牧回头，见他呆在衣帽间门口，脸色有点白：“你要和我一起住？”

衣架不够用，赵牧把自己的衬衫抖直了挂在赵二的衣服上，两个人的衣服尺寸差了一个号，一大一小的搭着，倒是怪可爱的。

赵牧用脚点了点衣帽间的地板，他一进门就观察出了只有一个卧室，倒也不让赵二为难：“我睡这里就行。”

“不行。”赵二缓冲了好一段时间，淡淡吐出这两个字。

“我就睡三天。”赵牧越说越可怜。

“不行，楼上就有一间房是空着的，你搬去楼上住。”赵二皱了眉头。

“你想和我做邻居？”赵牧倒是喜滋滋地捕捉到了其他的点。

“我是不想引狼入室。”赵二抛出一句，见赵禽兽还在麻利地挂衣服，沉了声：“你别忙活了，待会儿还得取。”

约见房屋代理，好巧不巧，楼上的房子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卖出去了。赵二眉眼懒倦，问为什么没见有人搬过来或者张罗买家具的事情，对方笑说客户的事情他们从不过问。

又问附近有没有挂牌出售的宅子，最好今天就能住进去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