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云雾迷雾（1 / 2）

海心小岛的案子因为留了个尾巴没能解决，所以异案组的组员们很不幸地被组长罚了检讨。

在那之后也就稍微轻松了几日，最近又被何临派了几个旧案，还有写不完的报告。

虽说时间也不至于像海绵挤水那样少得可怜，但也是闲不下来的。时不时加个班也是家常便饭，欧阳帆刚开始还会抱怨几句，后来都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

日子一天天地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一转眼年底将至。

就在大家都忙着工作之时，组长办公室的门悄然打开了。

方景行也不想打扰其他人，绕到尚言的座位旁，轻轻敲了敲他的桌面。

“尚言，你的手机呢？”方景行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尚言指了指桌子的另一角，说道：“没电关机了，在充电。怎么了？”

方景行于是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说道：“刚才伯母打电话来说你手机关机了，就让我问问你，明天冬至回不回家吃饭，你自己回个电话。”

尚言接过手机，轻车熟路地输入锁屏密码解锁，又随口问了一句：“那你回去吗？”

“不回。”

“不回？”尚言疑惑道，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音量有点大了，赶紧又小声问道，“你和伯父又吵架了？”

“不是，加班。”方景行无奈道，“你以为当组长很轻松？”

“好吧，随便你。”尚言有些失望，但是也没多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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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冬至日的街道也不乏熙熙攘攘的人群，行色匆匆的人们在暮色中穿行，偶尔会因为江面掠过的寒风而放慢前行的脚步。临街人家亮起暖黄色的灯光，窗缝中隐约透出一丝轻淡的油烟味，为清冷的夜色添了一抹温馨。

尚言呼出一口寒气，裹紧了外套朝地铁站走去，走到路边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宿舍楼。夜幕笼罩下的楼房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灯光看起来暖洋洋的。尚言又不禁想到此时还在加班的方景行，办公室亮着的灯可是苍白冷漠得很。

“叩叩——”

组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肖启英推开门探了个脑袋进来：“老大，我也要下班了。”

“嗯，去吧。”方景行还坐在电脑前写着报告。

肖启英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方景行一副专注的样子，又没好开口，只好轻轻地关上门离开。

等到人都走了，方景行才从电脑前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会了。

眼角余光瞥见桌角还有一沓资料要看，方景行选择性暂时忽略掉，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心里靠着窗边。透过升腾的热气望着街道上步履匆匆的行人，方景行突然就有一种自己已经是个孤寡老人的感觉，或者像个独守空房的深闺怨妇……不对，这什么不着边际的比喻。

方景行发现自己好像是在发呆，赶紧晃了晃脑袋回神，喝完了杯中的热茶，又重新坐回电脑前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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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言踏进军区大院的大门，还和门口站岗的兵哥哥打了个招呼。一路上也遇到不少熟人，尚言也都一一打着招呼。

但是自从进了大院以来，尚言就总感觉有点奇怪，像是有谁在一直盯着自己，那目光黏在身上甩都甩不开。

尚言皱着眉，在几栋楼之间绕了几圈才停下脚步，那个目光也跟着尚言绕圈子。

没带枪——这是尚言懊恼的内心想法，毕竟他也没想过在军区大院里会有什么危险，而且非执勤期间也不能带枪。

要是像方景行那样还会随身带一把匕首就好了——这是尚言的第二个想法。随后他就意识到自己正在走神，而就这么一刹那的时间，背后已经有人靠了过来。

尚言瞬间就绷紧了肌肉，猛地转身，抬腿就是一记横踢。

“哇哦！”身后的人反应也不慢，急退了几步避开了尚言的攻击。

“……石头？”尚言这时也看清了来人的样貌，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石韬！再叫我外号我就翻脸了啊！”对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抱怨道，“怎么几年不见，你这只小奶猫都磨出爪子了……”

尚言顿时就黑了脸：“你才小奶猫。”

“行行行，各退一步好吧？”石韬举起双手投降道。

“我说，你不是当兵去了吗，怎么连一点军人的气质都没养出来，也太给你们部队丢脸了吧？”尚言嫌弃道。

“我早就退了啊，都多久没练了。而且现在我在附近开了个小饭馆，生意还挺好，也就没什么时间去练了。”石韬说着，突然就好奇道，“对了，你现在毕业了吧，我们店里挺缺人手的，要不要来我的饭馆帮个忙~”

“呵，不要。”尚言冷笑一声。

石韬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尚言，不一会儿就说出了一句已经犹豫很久的话：“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方哥了？”

“滚！”尚言一看他打量的眼神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市公安局，异案组组长办公室，方景行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对了，说到这个，我刚去他家，他怎么不在？”石韬边说边在身上翻找着什么。

尚言抬头看了一眼方景行家的楼层，家里亮着灯，方景行的父母现在应该在张罗着晚饭。“他要加班，今天不回来。”

“这么拼命的吗！”石韬惊讶道。

尚言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都像你似的，闲得四处游荡，还尾行夜归人？”

石韬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道：“我是想跟你打招呼来着，你走得太快了，还总绕圈子。好不容易跟上了吧，你转身就是一脚。”

尚言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那没办法，虽然我工作没多久，但是这点警惕还是要有的。”

“你是做什么的？”石韬好奇道。

“警察啊。”尚言说道，“就在市公安局，你有空要不要去坐坐？”

“额，那要看以什么身份去了。”石韬说着就叹了口气，哀怨道，“你居然瞒着我去当了警察，不够义气啊。”

尚言一挑眉：“我难不成还要向你报备吗，再说就你那成绩能考哪所警校？”

石韬沉默了一会儿，严肃道：“阿言，说真的，你真不觉得你越来越像方哥了吗？”

“喂，你再说一次，信不信我——”尚言威胁的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倒是响了起来，备注是“母上大人”。

“我妈来电话催我了，你要不要一起上去吃个饭？”尚言接完了电话，对石韬说道。

“我就不上去了。”石韬把刚才翻出来的两张红色的帖子递给尚言，脸上还有些得意，“给，我要结婚了，过几天在老家办个婚宴，你和方哥有时间的话，赏个脸来一趟呗？”

“……什么？！”尚言愣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一声咆哮，“你刚才怎么不早说！给我扯了半天有的没的，我还以为你就是单纯叙旧呢！卧槽，还交了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你可以啊，还说我不够义气，你不还瞒着我们结婚！不行，你必须得跟我上去！”

“可是这么突然的话，叔叔阿姨不会……”

“能有你突然吗？！”尚言吼道，然后一把勾住石韬脖子把他拖走，“赶紧的，跟我走一趟，老实交代，抗拒从严！”

“你这是审犯人的职业病吗？”

“少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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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行活动着快要僵掉的手指，随手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接着下一秒就被冷得浑身战栗了一下，茶已经凉了。

办公室的时钟，指针还在嘀嗒嘀嗒地走着，方景行把注意力从电脑屏幕上暂时移开，疲惫地揉着眼角，随意看一眼时钟，八点多了。

外面的办公区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不发出声音，但是这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紧接着房门就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

“……”

“……”

目光相接的瞬间，两个人都有些无语。

“外面真的冷死了，夜越深风越大，太遭罪了。”尚言抱着两个保温饭盒，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哆嗦着说道，“你还在加班？”

方景行挑了一下眉，说道：“你不就是知道我在加班才过来的吗？”

“我那是去你宿舍找你发现你还没回去，所以才过来的。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有多艰难，冷风一阵一阵的，吹在脸上就像在被凌迟。”尚言把怀里的两个保温饭盒放到办公桌上，往方景行那边推了推，“估计你也没吃饭，正好，一个是伯母让我带给你的，一个是我妈让我带给你的。”

“既然这么冷为什么还要过来，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兮兮的。”方景行说着，便起身去给尚言倒了一杯热茶。

尚言往手心里哈了一口热气，接过杯子捧着，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这不是要完成两位女神交给我的重任吗，而且你知道外面的天气有多恶劣吗，还不快谢主隆恩！”

“是是，感激不尽。”方景行配合着说道。

“嘁。”尚言翻了个白眼，随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放下杯子，从怀里掏出了印着大红双喜的帖子，“对了，还有这个——”

方景行接过喜帖，惊讶道：“你要结婚了？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不对，你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吧？”

“你能让我说完吗！”尚言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这是石头的，下周末。”

“石头？”

“就是小时候和我们一个院的，后来高中就搬出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