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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云雾迷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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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帆明白过来,回头和白风清对视一眼——这个女孩就是娟子。

“你是娟子吧?他和我们提起过你。”欧阳帆继续笑着说道,“我们不是坏人,你要是不愿意让我们进去的话我们就不进去了,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好吗?”

娟子歪着脑袋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然后还是侧过身让两人进了屋。

虽然有一点防范意识,但是这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欧阳帆默默想着。

娟子家的房子不大,收拾得倒很干净,家里静悄悄的,光线有些昏暗。

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小白炽灯,那盏灯在白天通常是不打开的,采光全靠窗户。屋子中央摆着一张木桌,看起来应该是张饭桌,桌角边缘已经被磨得很圆滑了,看不清木头本身的纹理。

因为家里没有沙发,所以娟子搬来了两张小凳子,又给两人分别倒了水,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不是也想知道诅咒的事?”

“额,这个……”欧阳帆没想到这个女孩问得这么直接,上一秒才想好的措辞这时也没了用武之地,干脆就点头道,“是的,你方便说说吗?”

娟子叹了口气:“这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不用不用,你就跟我说说,夏初在十五那天都做了什么就好。”欧阳帆赶紧道。

娟子抿了抿唇,眼里还有泪花在打转。欧阳帆吓了一跳,他可没有哄小女生的经验,于是求助地看向白风清。

白风清也没想到他们俩一来就把娟子惹哭了。

不过娟子也没到需要两个人安慰的程度,她只稍微缓了缓,就轻轻地开口说道:“哥哥也没做什么,韬哥哥结婚他还挺高兴的,一大早就跑去帮忙了。”

“你们和石韬的关系还挺好吧,你哥哥怎么没收到请帖?”欧阳帆问道。

“村里像我们这种还没成家的孩子是没有请帖的。”娟子回答。

“那你家大人呢?”

娟子的眼神又暗了暗,沉默了许久,满脸悲伤地望向某个房间的房门,说道:“妈妈是个疯子,爸爸……前不久也疯了,因为那个诅咒。”

“啊,抱歉。”欧阳帆不知该说什么,一不小心就触到了别人的伤心事。难怪家里这么安静,难怪来了两个陌生人也没有大人出来露个面。

娟子摇摇头,收回目光,又把脑袋垂了下来,手指来回绞着衣摆。

这要怎么问下去啊!

“那你哥哥有什么疾病吗?”白风清突然问道。

这种时候你问的什么问题啊!欧阳帆一脸震惊地看着白风清。

娟子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啊。”

欧阳帆很快就明白了白风清的意图,接道:“那你爸妈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老村长说,普通人是医治不好恶鬼的诅咒的。”娟子叹气道,“妈妈吃了这么多年的药也没好,爸爸也疯了,身体还越来越差,现在也全靠药来吊着一口气。”

“那个药还有吗?”欧阳帆忍住内心的激动,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道。

“有的,在房间里,我这就去拿。”

娟子回房间以后,欧阳帆一把就抓住了白风清的胳膊拼命摇晃,兴奋道:“小白,我们找到了,那可能就是另一种毒药!”

白风清还是一脸冷静不为所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娟子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小药瓶递给欧阳帆。

“这个药是哪来的,你们村的大夫开的吗?”欧阳帆接过药瓶,药瓶上贴着一张白色的小标签,上面用红色墨水写了几个字——九香安宁片。

“不是,是老村长给的。”娟子诚实地回答,“老村长每个月做安魂礼的时候,都会从神明那里求得几瓶仙药,然后分发给大家。虽然不能完全抵御诅咒,但能把诅咒带来的痛苦减轻很多。”

“那能给我一片吗?”

“嗯,可以。”

白风清一直在想着什么,这时才开口问道:“你妈妈也是吃的这种药?”

“不是,妈妈吃的就是普通的安神药。”娟子答道。

“你妈妈的病,也是因为诅咒?”白风清继续问道。

娟子说道:“听爸爸说,妈妈以前一直都好好的,可自从生下我以后,她就开始渐渐变得这么疯疯癫癫的,吃什么药也不见好。”

“我能见见她吗?”白风清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妈妈疯了,爸爸也疯了,虽然时间跨度比较大,但总觉得会有些什么关联。

“小白你说什么呢!”欧阳帆赶紧拽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道,“这是别人的家事。”

白风清不为所动,而是执着地看着娟子,又重复了一次:“可以吗?”

娟子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并不抗拒,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妈妈就在后院。”

后院?

农村的土地不像城市那样寸土寸金,所以基本每家每户都能腾出一点闲置的空间围成院子。

娟子家的后院是被土石块砌成的围墙圈起来的,大部分用来种一些小蔬果,墙边还堆了不少柴禾。旁边有个大水缸,为了避免下雨的时候雨水流进缸里,上面还盖了一个厚重的木盖。院子的一角有个养猪的棚子,也许是为了防止外人把猪偷走,所以靠外侧的部分被砖块垒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也不留,连阳光都透不过来。

娟子说妈妈在后院,可是院子里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正当欧阳帆和白风清疑惑之际,娟子把两人领到了猪棚前。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欧阳帆和白风清震惊之余也在心底蹿起了一股怒火——

一个面容憔悴全身邋遢的女人蜷缩在棚子的角落,面朝外背靠着墙,目光呆滞,不知在看着什么,身体因为寒冷而止不住地发抖。她的脖子上还套着一个坚硬的铁环,铁环上连着一条大约有手腕粗的铁链,链子另一端被锁在柱子上。地面上七零八落地铺着干草,从干草下裸露出的泥土地还能看到污秽横流的痕迹,整间棚子都散发着阵阵难以言喻的气味。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牲口棚。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帆攥紧了拳头,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几乎是质问的语气对娟子说道。

“妈妈发疯的时候会到处乱咬,爸爸都被她咬伤过好几次了,最严重的一次连手指都被咬断了。妈妈有时候还会直接用刀来砍,以前家里养的一条大黄狗,甚至都被她活活砍死……”

“所以你们就把她像牲口一样锁在这里?!”欧阳帆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也没办法!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她可是我妈啊!”娟子像是突然被触到了某根紧绷着的弦,崩溃地大喊道,喉咙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听起来有些嘶哑,她终于忍不住流了眼泪,蹲下|身难以克制地痛哭起来。

棚内的女人对外面的动静没有任何反应,她就像一尊毫无感情的雕像,一动不动地缩在那个角落。

白风清眼神微动,不由得上前几步,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女人,心中冒出一个怪异的感觉——他见过这张脸。虽然现在女人的脸上布满了脏兮兮的尘垢,但是眉眼间还是能依稀分辨出原本的模样。

“你是不是……”白风清紧紧抓住身前的木栏,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他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掏出手机,屏幕上却显示这里一格信号也没有。

欧阳帆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不会认识她吧?”

“欧阳,听着。”白风清猛地转身,盯着欧阳帆,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有个发现,要直接去找老大,你在这守着。”

“好,你去吧。”欧阳帆毫不犹豫地答应道,也没详细询问白风清具体发现了什么。但是看他那么严肃的表情,一定是一件不得了的事,而且很紧急。

白风清拍了拍他的肩,很快就离开了院子。

娟子依旧蹲着身子,抱紧自己的肩膀嚎啕大哭,欧阳帆也不知该不该安慰。他看了看娟子,又看了看角落里的女人,好像两边都是受害者,没有谁比谁好过。

他看到棚里的女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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