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1 / 2)
夜云衣边听她说,边搀着人往承明宫里头走,一笑。
“劳母后和嬷嬷挂心了,不过是梳妆耽误了些时辰。早知如此,我就该等人到了,直接好给母后个惊喜才对,也省得这么事前不安省。”
秦嬷嬷好笑朝她念叨,“怕这样一来,娘娘该是惊吓更多了。您这早膳一准未用的,病还没将养好,可不得到时惊得娘娘手忙脚乱,匆匆忙忙这啊那的临时再倒腾不完吗?”
夜云衣掩唇没忍住,还是径直笑出了两大声。
还别说秦嬷嬷话中所言,绝对非虚。估计她母后到时还真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去忙活不完了,那情景光是想想都仿若眼前般有趣,继续笑。
秦嬷嬷则是瞧着她们长公主越发长开了的笑靥如花,心底念着这日头着实走的快了些,嘴边感慨。
“转眼殿下已及笄,再过不久,怕是好人家都该被定下了,哎。”心有不舍。
夜云衣一听,缓了阵笑,眼一转,却瞬间想到什么,没吭声,搂着秦嬷嬷一只胳膊才又哄她道。
“嬷嬷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真嫁人了,我是个什么身份,不也还在咱宫里头呆着吗?抬脚两步地的事儿。”
秦嬷嬷一想,还真是。到底人老不记事了,刚才竟不知怎的,连这茬都给想岔了过去。
好笑摇头,当下也跟着愈发展开了颜,眉眼间褶子无论怎么看,都让人倍感熨帖窝心。
“是,是老婆子我想左了。”
前头地方到了,有人已经赶紧入殿先去禀报了。秦嬷嬷撤开一步身,让过夜云衣先进,“殿下您快进殿好好歇歇吧,也缓缓乏。”她方才见着,走了一路,殿下居然连轿辇都未乘?
“烦劳嬷嬷了。”
夜云衣一点头,才一步刚迈进,里头就见当先一华服美妇紧走着,身后乌泱泱跟了一大群的宫婢太监转眼迎上。
那美人正是盛乾国当朝皇后,乃后宫的独宠一枝她母后是也。
年近四十却看着不过二八年华,面上既柔且魅,身段自有一番美人风韵。若非她确实盘着繁复妇人髻的话,云堆的墨发一往下来散,便是说她乃未出阁的姑娘怕都得无有不信。
司姓名封雪,是太傅司家的嫡长女。
虽太傅实际并无多少实权,但身为帝师,地位清贵又超然。
他父皇曾对自己亲述,说他当年打从幼时起,便对自家母后心生爱慕。后倒也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只不过太傅深知后宫倾轧,不愿让自家掌心宠着的娇娇女入宫为牢,很是好事多磨了一阵。
但架不住后来自家母后志向从来都不在那寻常女子将来后院的注定寸许之地,据听闻还曾雄图大志的偷随她刚上|位父皇,上过战场骑马杀过敌......
惹得外祖至今还对此事尤为耿耿于怀。每每见着自己,都得念念不忘的对她絮叨上几句,吹胡子瞪眼并直言,当年若不是他们做下的这事糊涂至极,虽两人信誓旦旦彼此之间从未逾矩半分,可外祖父信,外头的别人哪能信?
名声处理不好多少会有累,外祖便只得为了母后清誉着想,黑着脸,在自己父皇笑得跟朵碍眼菊|花满脸褶子抽疯似的欢喜表情中,被逼无奈还是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憋屈的简直要命。
不过现在想来,当年的糊涂账,到底成全了一桩好因果。夜云衣的父皇同时作为盛乾国的强盛帝王,由始至终都做到了仅心悦于她母后这么一位枕边人的稀罕事。
所以外祖父虽念及往事依旧难免愤慨,却也从未对夜云衣提到过任何一句他对两人的现状,还有何不满意之处。
这也是为何别家的四五十岁夫妇,怕是膝下最年长的儿女早也该少得二十开外了,更能耐的孙辈都能有了,却她自己才不过刚刚十五。皆因父皇母后当年作天作地,闹腾的她迟迟没法子降世罢了。
此时的夜云衣已经被她母后给一把快快拉进了殿内,按着坐在桌前扑了软垫的凳子上,夜云衣其实嫌热,但碍于母后向来威严,愣是没敢随便挪蹭。
见母后没什么分量的轻睨自己一眼,笑骂。
“我听下面人回道,说你来时步辇都未乘?可要我再同你父皇递几句话,让他再好好拘你几日,也好继续去去你身上那风来雨去的皮性,嗯?”
夜云衣闻言立马头皮都炸了,想着嗯什么嗯啊?母后您这也太不仗义了。
她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主,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其它什么事都不让干纯粹跟养猪似的,是一点生存意义都找不着了,一下子瞪圆眼可着急了。
“母后别介呀?”揪着夜后衣袖开始不依不饶。还把自己脑袋凑过去给人瞧,指着中间那块,“您看看儿臣这脑袋顶上,您快好好看看呐,头发丝儿是不是不如先前密而多了?连色儿都淡下来了!我的好母后啊,再把儿臣这么禁下去,到哪天,儿臣不定就真得成秃子了?!”
声音是又急又惧,把夜后司封雪给听得,无语非常。
一边手里头给她亲自盛粥的动作不停,一边如她所愿,垂眼确实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依旧的恐怕乌发垂下来,能如瀑迆地。
不过将笑未笑,还是顺着她已经打开的话头往下去接了。
“啊,确是。这到底是你宫里哪个不尽心的这么伺候的,敢把咱们圣孝御国长公主的金贵头发丝都给扯秃了,回头不若交母后手里头,母后亲自再帮你管教管教?”
夜云衣:“......”
想咆哮“母后!不带你这么拆自家女儿台的。”默不作声脸上纠结了会儿,叹口气无奈还是最先认了命。
“哎,母后刚刚那事,您还是别太当了真,儿臣不过跟您闹几句笑话罢了,呵呵。”干巴巴自个儿先笑。
夜后也陪着不咸不淡的笑,“原来这样啊。”
汤碗已经放她跟前,夜云衣乖觉,这回半句废话都不敢多说,拿起来一小口一小口,仔细就给吃了。
夜后瞧着满意,摸她鬓边盘起的云发,温温柔,又似笑似警告,“这就对了。你以后但凡能乖乖的,母后都得跟着再多活想必不少年。”
夜云衣心里头苦大仇深,要不要这么拔萝卜带泥的?不就头前不小心跌了一跤嘛,还明显有什么冥冥中注定的幕后黑手在作祟,真并非自己故意,所以这都哪儿跟哪儿了?
抱着司封雪的细|腰,侧脸埋人馨香的胸|脯前就撒起娇来,“母后母后,儿臣真是不小心的,且以后也再不敢了,您就别再胡乱说这么些了,多伤儿臣心啊?母后跟父皇,今后都是要陪着儿臣长命百岁的。”
蹭过来蹭过去,还摇头晃脑的,来个旁人这绝对得被以为是故意在占美人便宜。当然眼下夜云衣究竟是不是,也还有待商榷。
毕竟平日里她母后同父皇一直同住一宫的,都那么大年纪了,那男人也尤其把她母后盯得严实。
还把自己这个女儿早早丢去了另一座宫殿“自生自灭”,美其名曰一国皇长女怎可没出息的日日黏在父母身边,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
于是夜云衣五岁时候便被另辟宫殿安置了。那时竭力想装小大人,夜云衣还曾对父皇的谆谆教导深以为然。
可后来渐渐年长了,明白过来实情,差点掀翻了自己整座大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