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2 / 2)
纪思远却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凝儿,你想听你爹的故事吗?”
纪凝回头看着纪思远,不知道太阳打哪边出来了,他居然主动提起了自己的生父。
“你爹当年也是探花郎,也采了这么一朵山茶,白色的。虽然你没见过他,但你一直都很像他。”
纪思远这次说的话,不再是含糊不清的。大齐开国以来,每一个探花郎都有名有姓,只要仔细核对,纪凝就能找到自己父亲的名字。
纪思远说完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吐露了太多信息,有点后悔,但他觉得纪凝即便知道了自己是周疏的孩子,也会有分寸。
纪凝点点头,朝纪思远告别,走出了家门。
门外的石狮子,一左一右各靠着一个仪鸾司侍卫,正副二使正无聊地衔着草,看到纪凝出来,又立刻精神抖擞,站得笔直。
“大人可选好了?”陆笑问。
纪凝笑不露齿:“自然。”
回到探花宴上,韦胜正听着状元和榜眼对诗,远远地看到探花郎折花而来。
纪凝手里怒放的山茶花在不经意间触动了韦胜心底最美好的回忆。
如若当年赈灾能早些回来,现在与我比肩而立接过这花的人会不会是你?清离。
韦胜看着纪凝的面孔,忽然觉得他的五官十分眼熟……仔细看上去,竟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人,长得既像清离,又像自己。
如果我们的孩儿还活着,也应该是这个年龄,这副模样……难道?!
有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韦胜的脑海里,他忍不住地开始往下想,想上天有没有可能眷顾他一次,让他不至于一无所有。
“陛下?”纪凝小心翼翼地试探,他感觉自己并未做什么不得体的事情,可皇帝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古怪?
“无事。”韦胜梦醒,接过花低笑了两声,“不错,是朵好花。”
皇帝不胜酒力,提前离了场,纪凝被余下的人拉着做了几首诗,几乎用上了自己毕生的文采。
宴会散后,比纪凝更早到家的,是各府上送来的贺礼。
纪思远挑挑捡捡,把贵重的都退了回去,留了些无伤大雅的小玩意。
纪凝去了趟西楼,打算把自己在宴席上作的诗抄录下来,进楼后,发现自己送给纪思远的山茶花,被他插在了窗边的瓷瓶里。
他低头闻了闻花,展纸研墨,似乎笔间都带上了山茶的味道。
“哟,凝儿的诗做得也不错嘛。”纪思远来送礼单,顺眼瞧了瞧纪凝写在纸上的诗句。
纪凝登时觉得不太好意思,把纸胡乱地折了折,塞进了背后的柜子。
“关于你爹的事情,你还想听吗?”纪思远问。
纪凝摇了摇头:“义父以后还是和从前一样,慢慢告诉我吧。”对他而言,纪思远就是自己的父亲——即便不会有哪个孩子会对自己的父亲产生敬慕之外的情愫。至于他的生父,他知不知道并无伤大雅。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另一个父亲?还活着的那个。”纪思远小心试探道。
纪凝一愣,有些不明。
他原以为自己是孤儿,或者说自己还有一个母亲,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双亲都是男子,而且有一方仍活在世上。
“不了。”他摇摇
头,“既然他活着,却从未来找过我,可见并未把我当孩子看待。”
纪思远就怕纪凝会这样想,但个中缘由一时半会儿又不能朝他吐露过多,不由地着急了起来:“不是的,你爹只是不知道你还在人世,否则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算啦,他不知道也好。我现在和义父两个人过得就挺好,我们维持现状不行吗?”多出来的生父必定会让自己和纪思远有所隔阂,纪凝舍不得现在的生活。
“说到两个人……”纪凝完全没有想到纪思远会突然话锋一转,“这几天媒婆送来了好多画像,有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不如你挑一个合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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