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9.

家长们对此都喜闻乐见。

现在的情况就是，唐幸一家老老少少除了他自己，都和施言熟悉得仿佛这是他们家另一个儿子。

包括唐幸爷爷家养的那只大灰狗。

事实上这条狗就是他们两个在放学路上捡到的，一起给它喂奶洗澡带它散步，后来实在没时间照顾才不得已送将它给了住在山上的爷爷。

临别时还没给它把名字取好。

因为临时有事要出门一段时间，爷爷暂时把狗寄养在唐幸家。

灰狗一看见施言就朝他扑了上去，唐幸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

他已经差不多接受了自己和施言是竹马竹马的设定，看到此情此景还有心思打趣：“我要是没跟你和好，咱儿子现在是不是得被伤透心？”

“可不嘛，就和那些好端端放学回家却忽然发现父母离异的小孩儿一样。”

一语成谶就是这么来的。

没过几天，唐幸又失忆了。

他礼貌但冷淡地带着灰狗离开的时候，它不断地回头看施言，圆圆的眼里满是疑惑。

施言又不争气地哭了，躲在家里抱着那个刚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恐龙玩偶，重新打开那瓶闲置几个月的香水。

没关系，我就哭一会儿。

他鼓励自己：“过几天我再去找他，我们重新开始。反正已经经历过一遍了，流程我都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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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同学举报一模作弊，那个看我不爽的老师说我平时行为就不检点，干出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可能，我就这么被停课调查了。”

“也是在那段时间，我母亲因为抑郁症自杀，父亲也随之失踪，临走前甚至没找个人来照顾我。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在家等了几天，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打电话给唐幸，求他和我说说话。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当时时间是凌晨，他根本没有睡醒，我又哭得像个疯子，他没有骂我一句再挂电话已经是很有教养了。”

“……然后我又犯了一个错。我找出了家里所有的钱，凭着一点线索去别的城市找我的父亲，结果当然是失败了，连高考都错过。钱很快用完，我也不想回来，只能打打零工到处流浪，好在没生什么大病。”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回到H市但没有回家，在酒吧找了份唱歌的工作，能养活自己，还能偶尔喝一杯十三块钱的奶茶。”

“我给唐叔叔写了信，告诉他我还活着，让他不要来找我，至于我父亲是生是死，我就不太清楚了。秦叔叔好像有帮我查过，但我不想知道，他也没再逼我。”

这些往事施言本没打算告诉任何人，但当年那场雕塑展的作者又来H市了。

施言表示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坐公交车去。

文际也没想到自己一句“你怎么忽然对这种展览有兴趣了”的发问，能引出这么长一段往事。

听完后他的反应很平淡，甚至敷衍得有些好笑了。

“那，祝你以后过得顺利一些吧。”

这也是施言愿意告诉他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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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第一次见到文际是在他打工的酒吧里，当时他看着文际一身高中校服坐在吧台上，表情冷淡地喝着酒，一杯接一杯，酒保也不话痨了，只在介绍酒的饮用方法时简明扼要地说上几句。

他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方向多看了几眼，被服务生看见了，以为他担心，笑着说：“那是老板的儿子，大家都看着呢，不会出事的。”

施言有点惊讶。

“你刚来不久还不知道，这家酒吧就是老板为他开的。男孩子嘛，难免有点叛逆，管也管不住，还是在能够掌控的范围内让他玩一玩比较好。”

玩？

施言看着文际伶仃的背影，完全无法将他与那些话联系起来。

他脑子有些乱，好像在文际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深深地低着头，对整个世界低头。

服务生看他发愣，提醒他该上场了，施言眨了眨眼，慢慢说：“我去了。”

施言一边走向后台休息室，一边手法利落地梳理好自己的头发，在脑后扎了小小的一束，戴上白色护额，护额上绣着一串不知其意的法文。

化妆师在他眼下上了厚厚一层遮瑕，关心道：“小言你这黑眼圈可越来越重了，我这遮瑕有半支是用在你脸上的，可别仗着自己年轻随便熬夜，老得快不说，对身体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