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学长*程书翎（2 / 2）

程书翎倒笑了，恢复了过往的轻松调子：“本来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且，遇见你不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事了么？这下场挺好的，没有你们语文老师那么会说，我下回再找云归教我表白吧。”

陆松宇心想你怎么那么固执呢，好像全天下都是你说了算似的，真可笑。

程书翎口快，说了那么几句后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一想挺晚了，明天还是十个小时的课，为了赶紧睡觉，憋了句：“去我家不？”

国庆七天是忙碌的，尽管英华只有三天的假期，但是其他学校都是正常放假，校区也就恢复了暑期时从早到晚的上班时间。

陆松宇开始给欧天建上文言文，讲断句言简意赅：“从易到难，表示说话的字、语气词、虚词、人名都是最显著的断句标志，把可以排除的先排除掉！”

林晓清暑假基本在浪，物理只能不断赶学校进度，好在洛佳从教多年，经验丰富：“这个类型所有的题目，都必须先做受力分析，第一个先画重力，重力是最容易被漏掉的。”

往上一排，张启东在孟媛教室里开了抖音，两个人“哼哼唧唧”地唱起了歌，声音不大，自娱自乐。

“听说你被学校赶出来了？”

张启东眯着眼睛，一脸陶醉：“学校嘛，去不去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对面6号教室里，苏澜慵懒地背着化学元素周期表：“氢氦，锂铍硼，炭氮氧，氧什么？”

最后一排，金玲在怒吼：“升热，平衡往哪边移动？！”

梁丹要温柔一些：“你自己把题读出来，你读出来就知道了。”

姚星虽不凶，无奈嗓门本身就大，说话自带感叹号：“你把所有的电路都闭合！”

这中间，还夹着他们陌生的其他校区来的老师和兼职老师的声音。

“限制性定语从句和非限制性定语从句有什么不一样？”

“一元一次方程就是只有一个未知数，未知数只有一次，那如果我多加一个未知数，它就是二元一次方程，明白吗？这个元就是未知数的意思。”

“······”

这么几天，大家各自忙碌着，谁也不去找谁，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生活的水面又重归平静，最后竟只剩下陆松宇一个人胡思乱想。

陆松宇那晚被程书翎拖到了他家，事实上也没有干什么，程书翎带他进浴室去洗澡，然后铺好了被子让他睡觉。程书翎床很大，陆松宇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程书翎洗澡时“哗哗”的水声，突如其来的疲惫和宁静击中了他，他竟神奇地睡了过去，一觉到天亮。他熟睡的这一晚，程书翎碰都没碰他，次日清晨他无悲无喜地醒来，程书翎已经给他备了早餐，没调戏他，也没找他麻烦，只淡淡地问：“喝茶还是咖啡？”

他后来想起程书翎说话时的语气，像是两人就这么过了很多年。

“奇函数的图像关于什么对称？”程书翎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够让陆松宇听见。这几天陆松宇没怎么见到他人，可就这么听着他上课，心里竟真的很平静。

而在程书翎沉默的时间里，他就听着别的教室或外面传来的嘈杂的吵闹声，仿佛到了一个遥远的所在，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靠！时云归，这真是我纵横小说这么多年看过的最菜的小说！”

“你到底还想不想上课了？！”

“这个题我们上节课才讲过一道一样的，把数字改了你就不会了！”

就这么闹哄哄的，还算是相安无事地结束了国庆集训。

国庆过后，老师们只休息了一天，kkN市分部比武大赛正式开始。比赛共分三天，语数英物化以及其他的小科目组成一组，共六组，一天两组，上午下午各一组，彼此互为观众。

第一天即是语文和数学，程书翎坐在总部校区的教室里，听着不同的语文老师讲课，年轻的，年长的，讲得虎头蛇尾了无生趣的都有，却只有陆松宇一个男老师，也只有这么一个程书翎认识的人。

程书翎印象中，陆松宇讲课总是不温不火的，没有感情，没有起伏，可是今天好像不大一样。台上那个人穿着纯白的衬衫，衬得脸色也发白，声音难以察觉地发着抖：“······杨绛最终选择了和历史和解，和过去和解。光凭这份气度，她就成为了一个伟大的人，这世上太多的人，没有这样的勇气和宽容。”

他讲《小狗包弟》那篇课文，却又不局限于课文，从巴金讲到杨绛，讲**时的那些伤痛，讲那一代人与过去握手言和。突然之间，程书翎竟觉得像是时云归在讲课。

他上了一堂实用意义并不大的课，而整个kk，上课最不实用的，是时云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