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父子与赵结梁 舍南直言遭廷杖(2 / 2)
“此番可会被人留下口上把柄?”李宝东问道。
“削藩并非大梁一家所为,从古至今已上演多次,百姓们会理解的。”李敖道。
“父亲说的是。”
李敖又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平淡道:“西沉,我再多派几个仆人服侍你吧,四人似还不太够。”
李宝东身体一僵,手间骨节捏得泛白,躬身道:“谢父亲,那儿子先回房了。”
李敖点了点头。
出了正堂,李宝东整张脸阴沉下来,散着阴阴寒气往前走。待到了无人的地方,转身对着身后人心窝一脚。其中一人瞬间撞上了身后墙壁,口吐鲜血。
“敢在我爹面前打我的报告!”李宝东狠戾道,“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小……小人不敢。”其余三人立马跪地,“是老爷让小人随时报告少爷的踪迹,小人不敢欺瞒老爷。”
“若是被老爷知道小人撒谎,小人只会吃不了兜着走。”一人抖抖霍霍道。
“都给我滚!”李宝东吼道。
几人畏畏缩缩退下,不敢造次。李宝东心中郁结难平,只恨身在这丞相家身不由己,不能追求喜爱之人,还要天天受人牵制,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一脚踢翻身旁桌子,大步回房。将门窗全部掩上,从抽屉中小心翼翼地拿出画卷,轻轻打开。
画中人从眉到眼慢慢露出:先是一双入鬓眉,再是两只含情眼,嘴角也是浅浅带笑。李宝东从盒子里拿出青色颜料,又拿毛笔蘸了上色,只一会儿功夫,整幅画已成。
李宝东看着安心笑了笑,又突然想起纸条上的话,随后写了一封书信,托人送了。
一个赵白启, 一个赵东风,都成了他李家的肉中刺。
而此时艳阳高照,撒了遍地金光,唯薄薄一层铺展开来。
赵东风在陌阳也收到了一封书信,打开来后上面只有短短数字:
舍南受苦,速来!——正行
赵东风心里一揪,急急告了奚子清策马赶到顾家。还未进门,里面就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与哭啼声,他连忙进了里屋,看到顾佑趴在床上,一张脸血色全无。
“这是怎么了?”赵东风声音有点颤。
“没什么,就是挨了几板子。”顾佑不禁发虚,好言安慰道,“爹、娘,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和应留、正行他们说。”
顾母点了点头,擦着眼泪在顾父的搀扶下二人出门。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成这副样子?”赵东风坐到床沿,急切问道。
“今天皇上又问削藩一事,舍南不过说了几句,竟被下了廷杖……还好刚才大夫来了,说是养个十天半个月便能痊愈。”杜陵语解释道。
“这……”
顾佑在旁摇了摇
头,勾了勾惨白的嘴唇浅笑道:“这话是说与我爹娘听的,事实并非如此……”
杜陵语一愣,问道:“那是怎样?”
“你听我慢慢说……上回殿试我便开始怀疑……以我的学识……断不会得到探花这个第三名……现在我才明白……是皇帝在试探我。”
顾佑喉咙渐渐发紧,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赵东风连忙将床柜上的茶水送到他的手里,顾佑喝了几口道:“皇上看出我是个敢于直言的人,遂将我放到这朝堂之上,供他赏乐。”
“这……什么意思?”赵东风疑惑道。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我这个硬脑袋能做到何种地步。”顾佑皱了皱眉,道,“这些日子我也看出,皇帝对阉人有着极深的仇恨。”
“阉人?”杜陵语问道。
顾佑点了点头:“古往今来,阉人都是皇帝在暗中的一把好手……可当今圣上对他们却是心狠手辣。今天朝堂上一阉人不过咳嗽一声,便要拖下去砍脑袋。”
“我试着像上次那般拦了一把,被皇帝按了个亲信阉人、亵渎皇权的罪名,杖罚二十。”
“不仅如此。”顾佑朝赵东风笑了笑,问道,“你可知当今圣上为何不许男子相恋?”
“我不知。”赵东风道。
顾佑轻声道:“只因他厌恶阉人,便顺带厌恶起男子来,虽然这阉人已是不男不女……只恨太祖成规,不许女子入朝堂,不然……恐怕这元延年间,女官之辈已比比皆是了。”
赵东风听了愣神:“只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
“这大梁律法里还有千千万万条如此。”顾佑默默道,“若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又何必挣破了脑袋当皇帝。”
“应留,你可小心点。为了削藩一事,李敖和赵伯父就差撕破最后一层脸皮了。”顾佑提醒道。
“定了?”杜陵语问道。
“嗯,从吴王宋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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