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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李府竹宣遭白眼 应留误解肝肠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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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的丫鬟们都聚在空荡荡的角落处,看到李宝东抱着个男子进了客房。

李宝东不近女色,这在丫鬟们的圈里是公认的事实。她们以为这位大少爷是读了圣贤书,学做存天理而灭人欲。现如今她们才知道,这位公子喜欢男人。

“老子是宰相就是好啊,犯了《大梁律》都没事。”一小丫鬟小声嘲讽道。

“你不就是恨少爷从来没拿正眼看过你么?眼馋人家能上少爷的床?”旁边一丫鬟翻了个白眼,回道。

“切,谁稀罕。”那小丫鬟不屑道。

“谁让你老娘没把你生成个带把的,在这怨天怨地有什么用。”

“呸,你再瞎说我撕烂你那贱嘴。”那丫鬟啐道。

“嘘……小声点,可别让少爷听到了。”

几人一个挨着一个,头颅像花骨朵一样攒到一块儿,若是有人凑近了闻,保准能闻到那腻腻的头油味儿。整天端茶倒水做活的丫鬟又接着倒了几句苦水,自动散了。

李宝东知道这些个丫鬟在他背后讨论什么,只是懒得回应。一脚踢开门,将奚子清轻轻放在床上,转身又关上。

蹲下身,见奚子清正在熟睡,情不自禁地将手探过去,温热的鼻息喷到他的手背上,他又着了迷抚上奚子清的脸。白净的脸庞很是温软,因睡着了的缘故,整张脸都变得柔和起来。

李宝东足足看了一炷香的功夫,时不时地用手指摩擦,直到奚子清睁开眼,一把打掉他的手。

“你想做什么?”奚子清手腕被麻绳捆了几道,一骨碌拗起,瞪着眼前之人。

李宝东站起来,俯视着他平淡道:“不做什么,就是邀你来府里做做客。”

“你们丞相府的都是这么邀客?”奚子清讥笑一声,突然猛地一个横踢,被李宝东瞬间握住。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也不要自找麻烦。”

奚子清听了更是疑惑不已,又想起给赵东风抓药的事,挣扎道:“放开我!”

“你刚刚是要去将军府?”

奚子清听了一愣,他怎么知道?

“竹宣。”李宝东眼神暗淡无光,放缓了声音道,“你说赵东风有什么好?你离了他,我可以保证给予你一定的将来。”

“什么将来?”奚子清问道。

“只要你做了我的面首,就不用再站在戏台上受尽别人白眼和侮辱,甚至可以和那些官员的侧房平起平坐,你是否愿意?”李宝东好言道。

这些话也确实是真心的。

奚子清笑了一声:“一条金贵的狗和一个下九流的人,李公子觉得我会选择哪个?”

随后又淡淡道:“再者,李公子大概误解了我和赵东风的关系……我与他不过朋友一场,又谈什么将来不将来。”

“是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我们本可以走着瞧,现在也没机会留给你们了。”

“你什么意思?”奚子清眼神锐利。

“没什么意思。今天就委求你在这住上一晚,明天就放你回去。”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李宝东没说话,转身出门,顺带将门上了锁。

奚子清侧卧躺在床上,双手绑着无法动弹令他十分难受,只好扭着翻身换了个姿势。

李宝东接近他的目的他早就料到,“面首”这词从他上了这戏台子已经听了不下五回,倒只有赵东风,出他意料,从未提起过。

被李宝东强行带到宰相府,还不知道陌阳的人会不会四处找他。

奚子清一个挺身下了床,并

拢手腕在抽屉里四处寻找剪刀之类,然而连尖锐利器的影子都没看到。大概是李宝东在他来之前全部收了。

走到门前砰的一声撞了上去,坚硬的木板纹丝不动,倒是半边身子撞得酥麻。又抬脚猛地一踹,惊得外面的丫鬟叫唤了一声。

奚子清听到了细微的女声,唤道:“有人吗?”

“什么事?”那丫鬟站在门外。

奚子清听到她的回应,如见救星般急忙忙道:“可否帮我带个口信到陌阳?就说——”

“我……我不敢。”说完低头匆匆走过。

奚子清见急促的脚步过后周遭又没了动静,只好叹了口气。

小丫鬟便是刚刚躲在暗处小声嘲讽的人,名叫颜花。本想看看李宝东带回的到底什么神仙,便窝在旮旯里偷听。这边回了住处,一改胆小羞涩,朝正在绣花的同伴叫道:“我知道少爷带回的是什么人了。”

“什么人?”几个姑娘一眨眼屈到她跟前,瞪着双大眼问道。

颜花嬉笑一声,手套着嘴小声道:“知不知道陌阳?”

“唱戏的那个?”一人问道。

“听说公子哥最喜欢往里闯,去得比醉花间还勤。”又有一人附和,叽叽喳喳如麻雀般。

“刚才那个人啊,就是陌阳的戏子。”颜花道。

“怪不得……”

“居然是个下九流!”

“我刚才听少爷说,想让他做面首来着。”颜花又补充道。

“面首是什么?”几人面面相觑。

颜花嗤了一声,眼神鄙夷:“就是男妓,专门伺候少爷他们这类主子的。”

“呕,这也太恶心了吧,真不要脸。”其中一人脱口而出。

“有些公子哥啊就喜欢这种,阴阳人。”颜花随手拿起身边的手绢,也绣起了花。

一群人又聚在一处边做女红边数落。

被丫鬟们鄙视了千千万万遍的奚子清正躺着出神,想着想着慢慢入了眠,这一睡就是一个时辰。

本是淡蓝的天也渐渐由红转紫,最后变为深蓝色,飘了几朵棉絮般的白云。

睁开眼的时候,奚子清差点没想起现在在哪儿,大幅度晃了晃脑袋,才清醒了些,肚子恰好传来一阵叫嚣。他双脚放在地上想起身,未料一盆污水突然从窗中泼来,浇得满桌泥土渣滓。

“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手滑了。”外面一女子尖着副嗓子喊道。

奚子清一时警觉起来:“姑娘这是何意?”

“什么荷意花意的,你个不要脸的戏子装什么读书人?”说完端着铜盆又向里面倒了剩下的脏水。

“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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