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元旦（2 / 2）

俞冕起身走到桌旁，提起笔行云流水地写了一副对联。

夜色来临，正当沁芳和沁雪忙着在厨房张罗年夜饭的时候，闵攸和木轩也赶着饭点来了，身后一群仆人提着食盒鱼贯而入，将各色菜肴美酒放在会客厅的桌上。

“本王也来你这里凑凑热闹，没打扰含章和俞大人吧？”

许含章笑道：“王爷能赏光来坤元府是下官的荣幸，快请上座。”

俞冕见攸王来了，顿时不自在起来，本来想着和友人在一起不用拘礼热热闹闹过个元旦，现在和攸王同桌吃饭还要端着些仪态礼节，顿时兴致缺缺，一脸淡漠地行礼：“参见王爷。”

闵攸只当没看见他的脸色，悠然自得地坐在许含章旁边的椅子上喝茶。

木轩来到后厨房，见屋内热气腾腾云蒸雾绕，沁芳用一条襻膊扎着袖子正在灶台前忙碌，于是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伸手捂住沁芳的眼睛。

“去去去一边儿玩去，别耽搁姐姐做菜。”沁芳以为是长恒在逗她，不过瞬间反应过来这手掌的大小和触感不对，这双手分明是习武之人的手。

“谁！”她心中一惊，左手猛得抓住身后的人手臂，顺势用力转过自己的身体，右手执铁勺朝那人的脖颈处砍去。

木轩一把抓住勺柄，烫得龇牙咧嘴：“姑奶奶，你这一勺下去我的脖子就能烫开花了。”

“木侍卫！”沁芳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连忙丢了铁勺，抓起木轩的手掌紧张地问：“烫到没有，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学长恒那小孩子做派。”

木轩摇摇头：“不疼，手心茧子厚烫不着。”

在灶台对面烧锅的沁雪折断手里的树枝塞进炉膛里，然后探出半边脑袋抱怨：“哎哎哎，你们不要在我面前打情骂俏行不行，当我是死的吗。”

沁芳红了脸转身拿着铁勺默默倒腾锅里的菜。

“你们别做菜了，王爷已经带了一桌子的菜过来。”

沁芳停住手：“那我这些菜岂不是白做了。”

木轩说：“没事，我都给你吃掉。”

沁雪白了他一眼：“木侍卫小心吃撑死。”

“撑死我也乐意。”

“就你贫嘴，就不能少说两句。”沁芳风情万种地瞪了他一眼，端着菜离开后厨，木轩也跟在后面走了。

沁雪坐在柴堆里，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丢下手里的火棍自言自语：“老天爷就是偏心，怎么就不再掉个英俊潇洒的侍卫给我呢……”

许含章陪着闵攸和俞冕，三人坐在花厅用餐，刘管事、墨斗、木轩、长恒、沁芳等下人则在西跨屋的小厅里热热闹闹地吃饭。

下人们吃完饭后便换上自家主子赏的新衣服，由刘管事领着挨个去几个主子面前磕头拜年，然后乐滋滋地从三人手里接过沉甸甸的红包。

长恒依次接过攸王、俞冕和自家公子的红包，掂量着手里三份分量不轻的红包，乐得合不拢嘴：“要是往后王爷和俞大人都来坤元府过年，咱们是不是年年都能拿三份红包。”

俞冕耳尖听到了，笑道：“你这猴崽子想得倒美，明年元旦让许含章去我府上过，好事哪能尽让你们坤元府的人占了。”

许含章笑道：“俞冕兄这话我记住了，明年就去你府里蹭饭。”

俞冕道：“我府里头的家仆也不少，要是红包没带够可不给你出门，叫你府里的人拿钱来赎你。”

闵攸随口说道：“若是许含章被俞大人扣下了，本王便带钱去赎人。”

许含章没料到闵攸会说这种话，尴尬地捧着茶杯喝水不语。长恒心心念念着库房里的炮仗，便走到许含章跟前眨巴着星星眼：“公子，我放烟花给你看吧。”

“嘴上说得好听，明明是你自己想玩。”许含章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去拿吧，点火的时候注意点别炸伤了人。”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烟火声，一群人连忙跑到院子里，见远处的天空上炸开大朵大朵绚烂的烟花。

俞冕站在花厅门口抬头望向远处空中绽放的烟花，看方向应该是皇宫里放的。

“既然皇宫里先放了，我们迟点再放。”

许含章点点头：“不能抢了皇上的风头。”

“怕什么，过节总要放炮仗的，还要选时辰么？”闵攸拿着一柱香接过木轩手里的烟花放在院中点燃引火线：“你们都退开，就是要比着放才有意思。”

话音刚落，一束强烈的火光瞬间窜入漆黑的夜空轰然炸开，在坤元府上空开出一朵绚烂的白花，照亮了整个府邸，也照亮了院中每个人的面庞。

长恒兴奋地拍手叫道：“我们的烟花好大！”

沁芳穿着新做的水红色夹袄，发髻上的金镶珠点翠花簪在烟火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她转过头与身边的木轩相视而笑，二人虽没有说话，眼底却满是深情。

接着皇宫里面也接二连三窜出各色的烟花，一次比一次壮观，整个皇城就皇宫和坤元府上空亮堂着，仿佛在暗暗较劲似的。

闵攸冲其他人挥手笑道：“愣着干嘛，刚才要放炮仗的人呢，把本王送的烟花都搬出来。”

“是，王爷！”长恒和无念早就憋急了，小跑到库房把烟花全搬出来放在院中。

众人见王爷都带头放烟火了，自己也急不可耐地纷纷点燃选好的烟花炮仗。

许含章微微叹气，站在俞冕身边一脸无奈地皱眉看着闵攸带着自己府里一群下人嬉闹。

“长恒无念，把烟火放远些，当心别把屋子给烧了！”许含章见一群人玩野了，院子里烟雾弥漫，火药味刺鼻，他生怕出了岔子，不住嘴地提醒。

院中众人嬉笑喧闹，闵攸转头大声对他说：“屋子烧了就去本王府里住。”

许含章别过脸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要去你府里住。”

俞冕瞥了他一眼，小声问：“你什么时候跟攸王关系这么好了。”

“哪有。”

闵攸玩得尽兴了才回到厅里坐在椅子上继续守岁，许含章和俞冕各自拿着书看了起来，时不时还拿起手头温好的清酒碰一杯。

长恒和无妄还在精神抖擞地放爆竹嬉闹，也就刘管事年纪大些禁不住熬夜回房睡觉了。

许含章打了个呵欠，支着脑袋耷拉着要熬不住了。”

俞冕慢悠悠地翻书，说道：“熬不住就回房睡觉去，你府里又没有长辈，没必要讲究规矩。”

“哪有把客人晾在厅里，主人自己去睡觉的道理，我再忍忍吧，反正天一亮又要去宫里给皇上贺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