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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骤变(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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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皇宫红烛高照歌舞升平,虽然皇帝和许含章闹了不快,正旦宴开始前,还是特地让余福把人从勤政殿叫到宴席上来。当时众臣已落座,辽国使臣耶律准坐在殿下最靠近闵樊的一边,身后跟了两个佩弯刀的护卫。

许含章被余福领着从左侧偏门进入殿内,眼底略带湿意,默默走到俞冕身边的空位坐下。

俞冕惊愕地望着他脖颈间的红色痕迹,小声问道:“你同人打架了,怎么脖子伤成这样?”

许含章苦涩地扯起嘴角:“不是打架,是被打了。”

俞冕在脑袋里快速思索了他的话,瞬间明白许含章绝对又惹皇上不高兴了,而且这次比上次伤的还重。他小声提醒:“你啊,就是不长记性,怎么总跟皇上对着干呢?”

“怎么想就怎么说了,我天生不会溜须拍马奴颜婢膝,俞冕兄不也是这样的人嘛,还教训我。”

“我虽然也不会说好听话,但也知道缄口不言,至少没笨到被打的地步,当心哪天你脑袋不保。”

俞冕偷偷示意了辽国使臣所坐的位置:“你看,那个就是耶律准,听说他此次前来,献了不少牛羊做年礼。”

许含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一穿着皮袄蓄络腮胡的粗犷男子坐在殿中最前方的桌子旁,那人腰背宽厚,面色如土,眼神却如同一只犀利的猎豹迅速扫视着在座的一众官员。连他身后负手而立的两个护卫都健壮勇猛。

“早听闻契丹族人游牧而生个个健硕无比,如今看来是真的。”许含章看着契丹族人魁梧的身躯,一想起万一开战,闵攸在战场上要面对这么一群凶悍的敌人,着实替他捏了一把汗。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四处瞥了瞥,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俞冕道:“别找了,攸王估计在府里收拾行李,不日便可出发。”

“不是……怎么不等正旦宴结束再走……”

“使臣在这里,看不住的话说出事就出事,当然还是尽早出发的好,从皇城到雄州不眠不休快马加鞭也要五六日。”

这两人在地下偷偷说着悄悄话的场景全然落在闵樊眼底,他坐在龙椅上远远望着许含章带着红痕的脖颈轻轻叹了口气。

余福站在殿门前掐好时辰,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酉时已到,上菜——”话音刚落,宫女们便排列整齐地端着热气腾腾的美味菜肴从侧门进入殿内。

菜上齐后,群臣起身拿起酒杯口呼“万岁”并一齐向皇上敬酒。

闵樊说道:“今日是新年,众爱卿不必拘礼,都坐下吃饭吧。”

这时耶律准起身端着酒杯对闵樊弯腰施礼,道:“我代表辽国皇帝向陛下敬酒,祝愿盛璟国泰民安。”

闵樊示意性地端着酒杯:“也替朕向辽国皇帝问好,盛璟和辽国互为邻国,理应世代交好。”

两人客套地寒暄了几句,气氛也算愉快。谁知耶律准突然开口问道:“怎么不见攸王?陛下难道对我大辽还有防范之心?”

顾客芩从容笑道:“攸王以前跟你们辽国都是战场上的对手,见面便不禁想起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难免有些伤怀,才向皇上告了假在王府里歇息。”

闵樊面不改色地说道:“耶律使臣若是想见他,朕把他叫来便是。”

耶律准大手一挥,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必了,既然攸王不想见我,何必自讨没趣,本来还想和他切磋两招,看来是没机会了。”说完闷闷不乐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皱眉打量着手里金器酒杯。他不习惯用如此精致的小酒杯喝酒,不爽快,还没尝出味来就下腹了。

顾客芩是个懂察言观色的,立马让宫女拿了个空碗放在他桌上给他喝酒用。

正旦宴结束后,许含章踏着夜色走出宫门,长恒老早便在轿子旁候着,见他出来连忙把手里的斗篷展开替他披上。

许含章坐进轿子里一语不发,半路时掀开帘子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同行的官员,然后小声说道:“掉头,去攸王府。”

这应该是第二次来攸王府邸吧,许含章现在下了轿子站在宽阔的府门前突然有些感慨,这么算起来,倒是闵攸经常往坤元府跑。

门口的侍卫见台阶下的人穿着官服,却又不是攸王府的常客,问道:“请问是哪位大人?”

长恒提着灯笼对门口的侍卫说:“去禀报王爷,就说坤元府的许天师来了。”

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开门去了府里,没多久木轩便走出来:“许天师,王爷有请。”

许含章跟在木轩身后进了府邸,夜黑风高,府内却灯火通明,下人们忙里忙外地替自家主子收拾行装。

“木侍卫,王爷几时出发?”

“明日领了兵便出发。”

木轩将人领到书房后退了出来,许含章一进门便看见墙边黑檀木镂花置物架中央放着自己送的龙泉窑粉青釉蟠龙瓶,闵攸正坐在书案边一边喝茶,一边单手执书翻看着。

还不待许含章下跪行礼,闵攸便开口说道:“不必行礼。”

闵攸放下书,起身离开桌案走到外间的桌子旁坐下:“你也坐吧。”

许含章落座后,闵攸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替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如今群臣对本王避恐不及,生怕受到拖累,也就你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看本王。”

“下官没什么怕的。”许含章捧着茶杯吹开浮叶淡淡说道。

“你惹皇兄生气了?”闵攸目光在他的脖颈处游离,伸手触碰那些红痕,沉声问道:“疼不疼?”

带着热度的手指轻触到自己颈间冰凉的肌肤,许含章的身子瞬间紧绷起来,他微微侧身躲开闵攸的手,说道:“不疼,是下官说话不中听惹恼了皇上。”

“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闵攸扬唇浅笑:“含章不会是因为本王的事情惹怒了皇上吧?”

“不是。”许含章慌忙移开视线,他不擅长说谎,也自知瞒不过闵攸这种狡猾的狐狸,可就是嘴硬不肯说。

许含章问道:“王爷,你说这仗是不是非打不可?”

闵攸说:“自古战争都要有个合理的理由来掩盖帝王的野心,让他们的侵略显得合情合理,好让百姓臣服,其实只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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