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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劝君(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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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大地被漆黑笼罩着,四方馆内一片寂静,大门屋檐下的红灯笼发出微弱的光随风摆动,门口守卫的两个侍卫打了个呵欠,吐出一团白气。

“这天真冷,也不知这几个辽人什么时候回去,害得我们天天提心吊胆地在这里守着。”侍卫把刀夹在腋下两手搓热取暖,又伸了伸腿舒展自己冻僵的身体。

另一个侍卫提醒道:“注意点,这些个辽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是打起精神……”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闷响。

“谁!”侍卫连忙拔出刀转身望去,接着“咔嚓”一声脖子就被扭断,整个人如同断线木偶般摔到地上。

另一个侍卫见状将刀挡在胸前与门内那几个健壮的身影对峙,他刚欲高呼求救,一道寒光闪过,脖颈间瞬间飞溅出鲜血,连人带刀倒在地上。

耶律准收起弯刀冷笑:“就派这几个菜鸟也能看得住我?盛璟皇帝未免也太天真了。”说罢带着侍从悄无声息地走进夜色里。

次日清晨,李止山发现四方馆门口守卫的侍卫倒在地上,血迹都干了,而馆内的辽国使臣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心中暗叫不妙,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于是连忙赶去皇宫禀报给皇帝。

李止山下了轿子便一路小跑来到殿上,恰巧众臣都在早朝,他一进殿便扑通跪在地上说道:“皇上不好了!耶律准他们杀了守门的侍卫跑了!”

众臣闻言皆惊呼了一声,纷纷议论起来,俞冕凑到许含章耳边小声说:“还真被攸王说对了,人家就是来挑事的,看不住。”

闵樊坐在龙椅上攥着拳头闭目沉思,然后开口道:“李止山,你立刻封锁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全城戒严;曹廖,你赶紧带人去找耶律准,一定要尽快把人找到!”

“是,皇上。”得了命令,李止山和曹廖急匆匆退出朝堂。

闵樊道:“若是找不到耶律准等人,辽国肯定会来要人,到时候再反咬一口说盛璟私自扣押使臣,然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带兵攻城。”说罢他沉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道:“朕好久没遇到这么烦心的事了。”

司马宁说道:“皇上,若是避免不了那就积极应战吧,攸王在前线带兵戍边,后勤方面粮草和兵器也得尽早多送些过去。”

闵樊点点头:“宰相所言甚是,切莫让将士们断了粮。”

群臣在朝堂上各抒己见,有些乐观派还认为只要找出耶律准便可以免战,不必过于惊慌,有些则劝皇帝尽早准战,群臣议论纷纷,闵樊也有些烦躁,退了朝只把顾客芩叫到御书房议事。

一晃眼就是十日,李止山和曹廖没找到耶律准的半点影子,又怕皇上兴师问罪,二人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按理说这几个契丹族人身强体壮,无论是外貌和提醒放在汉人里都是非常好认的,可这几人就是如同飞天遁地似的在皇城内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也找不到。

闵樊将顾客芩和俞冕叫到御书房,让余福把攸王加急的信拿给他们看。

闵樊敲着书案神情不悦:“攸王刚到边关才几日就派人回来送信跟朕要兵,说还要朕再给他三万的兵马。”

俞冕说:“皇上,信中也说了攸王派人打探过辽国的行军路径,发现对方起码带了六万兵马,原本戍边的将士们也就一万人,攸王才带去两万兵马,加起来才三万人,他再要三万人合情合理。”

闵樊冷笑道:“俞爱卿就如此信任攸王?”

俞冕淡淡回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皇上派攸王镇守边关,又不信任他,那么皇上究竟为何要让攸王去戍边。”

“顾爱卿你觉得呢?”

顾客芩斜眼瞥了俞冕一下,拱手说道:“皇上,微臣以为可以再等等,如今辽国还没来要人,而且宁远将军王宇博也尚未来信求援,单凭攸王一面之词就贸然将兵马给他,万一他兵变,皇上手下兵马不足只怕无力反击。”

俞冕转头瞪他:“顾太尉此言差矣,攸王何至于在这紧要关头起兵政变,这不是让辽人趁虚而入吗!”

顾客芩冷笑,从容不迫地反问:“若是攸王勾结辽国反咬一口呢?攸王结党营私,满朝上下群臣皆知,皇上宽厚,顾及兄弟之情没有处置他,如今好不容易整顿了朝堂风气,怎可贸然给他那么多兵马?”

顾客芩咄咄逼人丝毫不肯让步,俞冕气恼地倒吸一口气,对闵樊说:“顾太尉这是在强词夺理,若是不增派兵力戍边,万一抵挡不住,辽军破关而入,中原就不是汉人的江山了!现在不是顾忌猜疑内斗的时候啊皇上!”

“够了!”闵樊支着脑袋,被二人吵得头疼,长长地吁气,摆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朕自己会考量。”

“皇上三思啊……”

“下去吧俞冕。”

俞冕和顾客芩二人退出御书房时,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很快地上便落了薄薄一层白雪,如同宫里铺上了白色毛绒毯子。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雪中,身后留下长长一串脚印,俞冕板着脸一语不发,顾客芩倒是神色平静,稍稍放慢脚步等俞冕走过来,说道:“俞大人何必执着动气,皇上心里头其实早有结论,非你我二人能说的动。”

“顾太尉,你明知攸王是皇上的心病,言语间还如此挑拨,让皇上不得不猜疑防备攸王,是何居心?”

顾客芩笑道:“俞大人处处替攸王说话,又是何居心?本官可是听说,今年守岁,攸王和俞大人都是在坤元府饮酒作乐围炉畅谈,看来三位交情不浅啊,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可……”

俞冕竖着眉毛愤怒地甩袖:“我俞冕行的端做得正,自打入朝为官处处为皇上着想,为社稷着想,若是皇上认为我是攸王的党羽,我自罢官去了便是!”说罢拂袖而去,坐着轿子直奔坤元府。

“顾客芩他就是欺人太甚!我看他绝对是居心叵测动机不良。”俞冕气得重重拍桌子,手边的茶杯内被这一震溅出不少茶水。

长恒头一次看见俞冕如此生气,小心翼翼地拿着帕子擦干净桌上的水渍。

许含章坐在旁边沉着脸不说话,只是面色凝重似乎在担心什么。

半晌,许含章开口问道:“攸王信中当真说要兵?”

俞冕点头:“那还有假,我看见信了,攸王说保守估计辽国最少六万军马,就算攸王再骁勇善战,也不能带着三万人去和六万辽军对抗啊,首战最为重要,若是辽军破关而入,盛辽边境那几个州只怕保不住。”

“我知道了。”许含章起身,语气笃定地说:“我去和皇上说。”

许含章换上官服,沁芳把以前做的护膝拿出来蹲着掀开长袍替他绑在膝盖上,还不忘叮嘱道:“公子此去说话切莫过于强硬触了皇上的逆鳞,凡事表面上还是要顺着皇上的,慢慢扭转他的思想才是万全之策。”

“时局可慢不了,我哪有性子和皇上慢慢磨。”说罢抬腿大步跨出府门,沁芳快步跟上替他披上斗篷遮雪,望着轿子慢慢离开淹没在一片白浪中,她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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