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博弈（1）（2 / 2）

沁雪忍不住拍手称赞道：“咱们公子就这么走到街上，都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芳心暗动了。”

“你这嘴越发能说了。”许含章笑着拿起桌上的贺礼出了府门。

虽是寒冬，晌午的阳光还算灿烂，明晃晃的洒落丝丝暖意。

许含章刚下马，等在门口的伙计忙不迭走过来迎接：“许天师大驾光临仙客来，吕大人已经在二楼雅间候着了，小的给您带路。”

许含章将马交给外面的伙计，提着礼盒走进酒楼。

“宰相大人，二楼松鸣间，小的给您带路。”

伙计推开雅间的门时，许含章还愣了一下，屋内除了吕公武并没有其他人。接着许含章注意到桌上只摆了两副碗筷，也就是说，吕公武压根就没请其他人来。

“你可算来了。”吕公武起身拉开椅子让他坐下，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让吕大人久等了，我原是早就准备出门的，府里的丫头非要说我穿得不体面，又给我收拾了一通，时间就耽搁了。”许含章拿起酒杯道：“让寿星久等，我自罚三杯吧。”

吕公武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取下酒杯放回桌上：“没事，就你我二人不必讲究酒桌上那一套规矩，你是修道之人，我也不想叫你喝酒。”

“吕大人，你若早说没请别人，我也不会让你定这么贵的酒楼了，不如寻个街边小酒馆来得划算。”

吕公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握住他手腕的手也迟迟不肯收回，反而越握越紧。

“这里也没有旁人，就不要叫我吕大人了，听着怪生疏的。”

许含章想了想，算来他与吕公武也是老相识，叫敬称确实生疏，可直接叫名字又显得不礼貌，犹豫再三才开口问道：“那……吕兄？”

吕公武面上顿时笑开：“以后都这么叫吧。”

换了称呼之后，二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亲近了许多，许含章也不似刚来时那么拘谨，小酌了几杯清酒，话渐渐多了起来。

虽然吕公武并没给许含章劝酒，许含章自己反倒闷着头越喝越多，最后起身时身子都有些晃荡。

吕公武把斗篷夹在臂弯，伸手把他扶出房间，说道：“早叫你别喝这么多，我送你回去吧。”

许含章笑了笑：“没事，吕兄过寿，我多喝几杯也无妨。”

这时楼上传来震耳的一片拍手叫好声，许含章往楼梯那处看了看，突然来了兴致，说道：“我还没去过仙客来的顶楼，里头是做什么的？”

吕公武摇头：“我也不清楚。”

“那去看看吧。”

或许是酒精驱使，许含章迷迷糊糊就准备上楼，吕公武见他难得有兴致，就跟在旁边护着他。

顶楼场地宽阔，垂着水晶帘的众多隔间里都有不少衣着光鲜的人围在桌子旁，哗啦一推就是数不清的白银。

赌场？许含章看花了眼，接着耳边又传来一阵叫好。他循声而去，来到顶楼的露台，只见众人正在围观两个穿着华贵的男子比赛投壶，围观的人则纷纷下注赌谁输谁赢。而其中一人，正是那日在扬州救他一命的莫寒。

伙计扯着嗓门说道：“阁主双投贯耳，胜！还有谁要挑战？”

众

人纷纷摇手，七嘴八舌地议论。

“若说投壶，谁比得上阁主。”

“就是，比不了比不了，比了也没人押注给对家。”

许含章站在人群外围，对吕公武说道：“我认得这个人，不过他没说他是什么阁主啊。”

“你认得仙客来的阁主？”吕公武说道：“早就听说开这酒楼的人背景神秘，而且在江湖上也混得风生水起，连朝中当官的都要让着几分。”

许含章说道：“难怪敢把菜卖这么贵，还敢在皇城开赌场，原来是个招惹不起的人物。”

身旁的人认出了许含章，连忙拱手笑道：“呦，这不是许天师嘛，您也来这里找乐子了？”

众人闻声看来，许含章站在原地有些尴尬：“我只是上来看看。”

“我们走吧。”吕公武微微皱眉，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转身欲走。

“二位请留步。”

莫寒穿过人群朝他们走来，绀青色的蚕丝锦袍配着翡翠腰带，腰带上还挂着许含章之前给的玉佩，从头到脚的行头一看就知价格不菲，只是这张脸略微有些平庸，若不是这一身衣服，还真让人记不住。

莫寒来到许含章面前拱手笑道：“许天师，我们又见面了。”

许含章道：“想不到莫公子竟然是仙客来的主人，真是真人不露相。”

莫寒道：“我就是个生意人，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说着他转脸看向一旁的吕公武，许含章连忙介绍道：“莫公子，这位是我的友人，吕公武。”

“友人啊……”莫寒微微皱眉，随即又笑道：“二位光临仙客来，不知吃得可满意？”

许含章如实道：“菜色和口味没得挑，就是价格贵了些。”

莫寒笑道：“到仙客来吃饭的人，吃的就是价钱和排面，当真在意钱的也不会来这里吃饭。”

许含章点头道：“阁主说的也有理。”

他并不想在这种浮华奢靡的场所多留，转脸对吕公武说道：“吕兄我们回去吧。”

莫寒伸手拦住吕公武，说道：“既然上来了，吕公子要不要玩一把？”

吕公武淡淡说道：“算了，我不沾这些东西。”

莫寒似乎执意要留他：“吕公子无需下注，只需和在下比一场，若是你赢了，这顿饭只当是在下请了。”

吕公武依旧不为所动：“我请人吃饭没必要退钱。”

许含章本就为自己让吕公武破费有些过意不去，听见这么诱人的条件，便劝吕公武：“吕兄不妨试一试，输了也不吃亏，赢了还能退饭钱，何乐而不为。”

吕公武问道：“你想让我和他比？”

许含章点点头。

吕公武干脆地答应：“那就比吧。”

“投壶、角抵、射箭、六博、木射，吕公子想挑哪个？”

吕公武又转脸问许含章：“选哪个？”

许含章觉得吕公武既然是武官，想必射箭是常练习的，胜算也大些，说道：“比射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