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VI 结盟（1 / 1）

VI 结盟

刘华站在二门外，心中忐忑不安。身为男仆，二门以内他是不能进的。相府的刘节大人和坤宁宫的王谦逊公公已经进去一会了，他们和长公主的谈话内容必须弄到手，这是三叔交给他的任务。三叔也说了，内宅的谈话不用他去偷听，他只需把里面的人传出的话带出去即可，必须一字不差。里面的人是谁他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人的手上带着一枚冻纹石戒指。那人会把会谈的要点写下来，他拿到纸条，将内容记住，销毁纸条，再将纸条上的内容口述给三叔。刘华心里嘀咕

内书房中，为了保密起见，刘节和王谦逊没有落座，而是一左一右站在她两侧，躬身低语：

“长公主，皇后娘娘和相爷诚心诚意，想要跟长公主结秦晋之好。”

“嗯。”长公主仍是平时那样，与人说话，眼皮也不挑一下，大脑却飞速地转动：结亲一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如果没个结果，她自己都过不去。从小到大，还没那件事是她办不成的。此时皇后主动示好，倒也是个机会。一则可以挽回一些颜面，二则，她可以乘胜追击。“被皇太子拒婚的事不能算完！”她下定了决心，但还是要矜持一下：“既然皇后娘娘和相爷如此诚心，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过还要和驸马商量商量。”

“皇后娘娘和相爷的意思是请皇上赐婚。”

提起皇上赐婚，长公主心头那根刺又刺了她一下。就是因为皇上不肯赐婚，女儿和皇太子的婚事才作罢：

“我这次不但要皇上赐婚，还要皇上特殊恩典，十二皇子不离开京城，就封在直隶。”

刘节和王谦逊互相看了一眼：“长公主，皇后娘娘至今也没忘了长公主的举荐之恩。没有长公主，就没有皇后娘娘。就连皇上，数十年来也得长公主的鼎立支持。所以，十二皇子今后也还要靠长公主。”王谦逊躬身说道。

“王公公，严重了。十二子乃皇后嫡子，皇后教导有方，皇上器重，哪用的着我？我毕竟是个外人。”

王谦逊不同刘节，他自幼入宫，在冯皇后还是冯嫔时就服侍她，一直充当坤宁宫和公主府的信使，是双方的心腹。他了解长公主的为人，知道这番话是在拿架子，他要让长公主放下架子，真心实意地和皇后合作，于是进一步说道：

“长公主圣明。这些年要不是您主持着大局，那后宫得成什么样。皇后娘娘虽然尽心尽力，没有您，那也是孤掌难鸣。总算是天下太平。饶是这样，这后宫也时不常就出些魑魅魍魉，蛊惑皇上。皇后娘娘和十二皇子也处境艰难啊。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不管怎么努力，也入不了人家的眼。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嫡后嫡子，蛊惑得皇上只听他们的，连长公主您的话都不听了。皇上在还好，只怕皇上一走······”王谦逊故意停下不说了。刘节会意，接着说道：

“启禀公主殿下，相爷也是日夜忧虑。身为内阁首辅，执掌权柄，皇后又是六宫之主，重任在肩，尽职尽责，难免招怨，四面树敌，积怒廷臣。皇上在，还能主持公道。一旦山陵崩，被人挟私报复，岂不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长公主明白，这挟私报复，指的就是皇长子竑一党。他们是想劝她也加入夺嫡之战。她与前皇后势不两立，诸多龌龊行为。女儿和皇太子的婚事又没希望。如果那个女人的儿子继承大统，她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想到这，她心动了，但嘴上却说：

“你们多虑了。皇上安排朗作皇太子，也是想着身后的朝局的稳定。”

“皇上圣明，考虑周到。可圣明如皇上，也难料身后事。奴才听说，”王谦逊停了一下，做了个向前耳语的姿势，以示谈话内容机密，其实身体并未动，“皇太子本来和灵郡主情投意合。可有一天，大殿下将皇太子带到掖廷的梧桐院，一直呆到天黑。据说讲了很多前皇后的事，特别说到长公主。之后，皇太子对灵郡主的态度就变了。”

长公主听到这里，变颜变色，恼羞成怒。女儿也是从那之后，就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看得她又心烦，又心疼。看来她和那个女人的恩怨是个死结了。女儿若当了太子妃，自然一切不必再论。然而看现在的情形，这条路是走不通了。那何不做的彻底一点，自己既是国戚，又有拥立之功！

“也罢，”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方几上，“你们既然都叫我一声长公主，那我也得拿出个长公主的样来，不为别的，为了江山社稷，我们也要找个雄才大略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