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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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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个就是中秋佳节,咱们这茗香楼也该歇业一日,让楼中的姑娘伙计们回去陪家人过个节。陛下在宫中设下酒席要宴请群臣,各家大臣都要提前准备节目供陛下观赏,也不知今年又是哪家大人的节目获得陛下的喜爱,不知各位客官家的月饼可否准备好了?”

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今个茗香楼中的客人并不多,忆南在台上说明休业之事便去了后堂。

“哎,你听说没前两日小王爷把那流云坊里的花魁羽宁用二百两黄金赎走了。”

“这么多?”

“听这花魁从未接过客,只同意给客人弹琴唱些小曲儿,容娘一直宝贝的很连酒都没怎么陪过客人,不知怎么同意跟了小王爷。”

“哎,你这就不懂了吧,那小王爷风流倜傥,不说弄个侧妃当当,只要入了王府那便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啊,又有哪个女人能拒绝。”

“这倒也是。”

门帘后,忆南站在那里许久没着急离开,将方才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流云坊?”

“宁桁!”忆南回到房中轻唤了句,一道黑影无声落地。

“先生。”黑影抱拳施礼。

“你去查查流云坊的花魁宁羽是什么来历。”

“是!”忆南将事情交代给宁桁后,换了件简洁的衣衫去了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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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当日晚间。

申时刚过,在邀请名单上的文武官员陆续进入了清乐宫。江母因身体不适,不宜出席这样热闹的场面,江诚谋则在别院陪着夫人,今年的中秋江敛只得自己前来皇宫赴宴。

江敛在清乐宫门前下了马,将搏龙驹交与宫门口的守卫,正欲进宫忽听背后有人呼唤,江敛闻声转头。

叫住江敛的人一身青衣,头戴白玉抹额,面色在一袭青衣下略显苍白,由身边的侍从搀扶着下了马车,缓步来到江敛面前。

江敛拱手道:“世子。”

被江敛唤作世子的,正是雍王府的嫡长子温子胥。此人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于王府中,却熟读兵书战策,自小与江敛一同长大,后来江敛公务繁忙两人虽不常见面却交情颇深。

“此番从遥城回来怎么不见你来王府找我?”温子胥右手理了理在马车中弄皱的衣袖,笑着问江敛道。

“这几日在府中处理些事,中秋过后便要回军营。”江敛与温子胥并肩往宫中走。

自南陵建国以来,从□□开始几乎每年中秋佳节都会在皇宫中举行宴会庆祝一番。清乐宫中有一湖名为垂阳,先帝命人在湖中的小岛上搭了一处戏台,平日里太后和妃子们闲暇无事时便会来此处听戏。

江敛和温子胥入了席,江敛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温子胥因身体不好,不宜饮酒。两人便选了处较偏的位置坐下,二人入座没多久,便听见有太监高声道:“陛下驾到!”

在座的百官听闻忙起身恭候圣驾,晏帝曾有口谕,若非朝堂之上无需行大礼。

“今日是中秋之夜各位爱卿莫要拘束。”

百官道了谢,便都落了座。

而此时的忆南正在后厨和青姨学做月饼,青姨的厨艺好,做的糕点更是让人赞不绝口。忆南在后厨呆了有一个多时辰,倒是学了个七分相。

“浅云你说小姐这是中了哪门子邪怎么突然去了厨房要和青姨学做月饼?”厨房外沉玉探了个脑袋朝里面望,用手肘捣捣身边的浅云。

“你捣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为何,你等会儿问小姐不就好了。”说完浅云留下沉玉先回了院中。

到月饼该出锅的时候了,青姨将月饼从炉火上取下呈入盘中,月饼的表面金黄,香味四溢。

沉玉闻了香味凑到青姨身边道:“青姨的手艺就是高,吃多少遍都吃不腻。”

青姨被她逗乐了,“你这丫头就会说好听的哄人开心,这月饼有多数是小姐做的,老婆子我啊只是在旁指点罢了。”

沉玉见月饼出了锅,便从盘中取了一块咬了一口,入口的是栗子的清香松软的外皮裹着香甜的陷儿,“好吃,小姐你怎么突然要学做点心了?”

“闲暇无事,就想着做做看。”忆南将炉子上剩下的六块月饼用食盒装好。

“小姐你的扇面绘完了么,前两日你还在纠结画什么,怎么就闲着了?”

“行了,记得给浅云带点,别一个人吃完了。”忆南说罢,提着食盒出了厨房。沉玉倒也没多想,吃完了一块便去院中寻浅云了。

忆南回到房中,桌案摆着的扇面上八仙图只绘了一半,正如沉玉所说,自那日江母将扇面交给她,她一直在纠结绘什么在扇面上。纠结了许久,绘百花没有新意,绘山河略显粗犷,思来想去不如就绘八仙图好了。再加上这几日织锦轩中来的客人有些多,这扇面便拖到现在还未画完。

“皇叔,前些时日皇侄得一舞姬,此女善舞《明君》,正逢这中秋之夜,不知让她给皇叔您舞上一曲如何?”

清乐宫中的酒宴正酣,阮横秋起身离座,向正座上的晏帝施了一礼。晏帝喜赏舞,后宫中有为舞姬歌女专门设的宫殿供她们排舞。晏帝一听甚是高兴,举起酒杯饮了一口道:“朕是有很多年没见人跳过这支舞了。”

只见阮横秋轻声吩咐身边的侍人,不多时那水中戏台上本来弹着琴,吟唱的歌女坐着小船退下。没过多久,有一画舫从不远处的湖面上飘飘摇摇地靠近。画舫前面静坐一女子怀抱着七弦古琴,素手轻拨琴弦,口中轻声吟着曲子,声音如玉珠置地般清脆,婉转动听。

这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下着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纱,脸被薄纱遮着,只留着一双眸似含春水流盼,头上斜插着一根镂空金簪轻挽着乌发。画舫从湖上白玉石筑的桥下经过后靠在湖心的小岛上,只见那女子放下怀中的琴提起裙边登上小岛,向着晏帝的方向翩翩然下拜。只听画舫中穿出《明君》舞曲声,那女子不知何时从袖中取出一折扇,乐声清泠于耳畔,折扇如妙笔如丝弦,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

一舞终了,乐声戛然而止。

“好!”以阮横秋为首的,在座的文武大臣们都跟着鼓掌喝彩。只见那跳舞的女子踮起足尖轻盈落到岸边,碎步走向晏帝的席位,皓腕提起琉璃酒壶替晏帝将杯中酒满上。

阮横秋满眼含着笑意问正座上的晏帝:“不知皇叔觉得这舞跳的如何?”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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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是明月高照,浅云和沉玉正在前厅陪老爷子说话。“那死丫头呢,这大过节的又去哪了?”苏老爷子喝着酒不见忆南的身影,问身边的沉玉道。

“小姐说她去店中取画材,一会儿便回来。”

忆南本来正在房中绘八仙图,绘到吕洞宾的衣衫时忽而发现石青没有了。翻遍了房中大小的抽屉也没找到有存留的,无奈只得去一趟织锦轩取颜料。

江敛来参加宫宴之前江母派人来提醒他,让他去织锦轩看看那扇面绘好没。宫中的晚宴还未结束,温子胥便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提前离开了,江敛则以护送温世子为由也出了皇宫。

别过温子胥,江敛打马朝着织锦轩的方向去,一路上有不少卖纸灯的商贩,穿城而过的河中飘着不少人们祈福放的花灯,玉壶光转,所到之处尽是派繁荣景象。

“阿婆这花灯多少钱一只?”

“你就给二十文吧。”

到了织锦轩的店门前,江敛勒住马,将它拴在店旁边的树上,窗户上的琉璃纸透出微微的灯光。店门未关,江敛挑帘进入店中发现店中没有人在,那灯光是从隔壁的房中透出来的。

江敛轻声问道:“有人在吗?”

没有人应他,江敛只得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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