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等了一两日，相关衙署毫无动静。惠宁王气得发疯，整天在仁王府喝酒，醉了就打人，嘴里还要怒骂着申家狼子野心，臣子不诚，欺压皇上。

第三天，下人来报：“顺天府来人了，自称是申琅。”这一下犹如火上浇油，惠宁王更是怒不可遏，提着马鞭就要出去。黄全钱江忙一个抱住一个拦住，齐声劝道：“先让他办公务，完了再说。”

黄全怕他生气之下再砸坏东西，便安排人去到花厅。这里是仁王府，不是惠王府，砸了贵重物什两位世子王妃心疼也不能出来说。

远远地看见一人青绿衣裳，站立那里犹如凛冽寒冬中的青松，他侧过头看着他们走近，眼神极冷毫无波澜。

不管文臣武将，申家的人身上都有一股清正的气势，让人不可忽视和轻易冒犯。

惠宁王坐了唯一的座位，他常守边关，最恨拖延敷衍，直截了当问申琅道：“你们顺天府打算何时才发布文书缉拿凶手？是不准备拿办，还是想再拖延几天？吃饭领饷没见你们迟到，办事情就推诿拖延，这都几天了毫无动静，顺天府是全然一帮子废物吗？”

申琅开口了，平淡地道：“朝廷俸禄发放按时，说明是吏部办事办得好，王爷夸奖他们也是应该。下官此来王府，是为调查现场，做个初步的勘断。至于捉拿凶手，一切事务都要在查勘现场之后，再做判断。”

惠王做出无限惊奇的样子，诧然说道：“怎么，现在还没勘察过现场？两天了，你怎么不过两个月来看现场啊？哈哈哈，你号称顺天府第一办案能手，是不是每个案件都这么拖延着办理出来结果的啊？”

他心头滴血气急败坏，申琅依然是云淡风轻毫无动容地回话：“回禀王爷，圣旨下达顺天府后，已经有仵作检验过。当时下官正好休沐，今天才回官衙。查看案卷后，觉得疑点颇多，因此上府打扰，由下官亲自再验证一次。”

其实他休沐只有一天，想方设法又拖延了一天。

惠宁王悻悻然，派人带他去事发内院。

仁王躺在床上，室内放着冰盆降低温度。申琅仔细检查仁王身体，又察看室内陈设，小心地拿起沾血的帐勾验看，和伤口反复对比。

他指着几处伤口让一旁监视的惠宁王看，说道：“王爷你看，这几处划伤，看着凶险，其实只能造成流血，而不至于立即死亡。”惠宁王皱眉道：“不是还有几道伤口吗？”申琅道：“对。你看这另外的几道划口，从胸口到颈项，深可见骨，全是要害部位，这才是致死王爷的原因。”

惠宁王冷笑道：“把申琢抓起来，案件就破了。不用你们跑一次两次尽说废话。”

申琅神色淡然，继续说道：“这些伤口已经可以说明，伤害仁王的是先后两人，而不是仵作所说一人所为。你看先前的几道伤口，是从上到下划过，应该是距离近，手臂施展不开，划出的伤痕比较短浅，因此也不致命。而这几道，从胸腹到颈脖，甚至一次划到了耳后，是从下到上的挥动帐勾造成的，伤口整齐，说明速度快，对方无法闪避，凶手是练武行家。”

惠宁王接口道：“好呀，申琢练武十年，也可以说是练武行家。正说明是申琢干的，下文书天下通缉吧。”

申琅当然摇头道：“伤口整齐还有个可能，是伤者已经无法反抗。如果申琢先划伤了王爷，制服了王爷已经可以脱身，何必再多此一举，将王爷杀害？”

惠宁王哼一声，道：“也许他恼羞成怒，毕竟王爷是那样地爱他，”他拖长声音，意有所指道：“年轻人面皮薄，意气用事犯下弥天大罪。证据确凿，杀人意图明显，申二爷，你还有什么理由拖延？”

他言辞中故意侮辱申琢，想激怒申琅。申琅脸色看不出变化，依旧摇头道：“此案疑点颇多，不能断定是申琢一人所为。其中详情，下官要提审仁王府所有人等再做判断。”

他无论举出什么理由，惠王都认定是推脱。惠宁王忍耐到了尽头，咬牙切齿地道：“那就是那要让你们拖延？那依你缉捕文书就不用发布了？申琢这个时候该逃到雁门关了吧？”

申琅不卑不亢地道：“雁门关也是大赵国属地。申琢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是大赵国子民。”

惠宁王瞪着他，冷笑道：“屁话少说！就说这个缉捕文书发不发吧？”

申琅道：“这是府尹大人的职责，下官无权过问。”

惠宁王被气得手指乱点，说道：“好，我不靠你们顺天府。你们按章程查你们的，我自己派人追拿犯人，不信拿不到这个申琢。等我问出了他是杀人凶手，到时候看你们拿什么来翻案！”

他来回疾走，忽然又停下，含沙射影对申琅道：“哼！须知这天下不是你们申家的天下。”

申琅躬身，针锋相对回到：“王爷，申家一族忠君爱国，从来不敢越轨。王爷此言若被有心人外传，势必给皇上造成困扰，请王爷三思而言。”

惠宁王拂袖而去。

先是申贵妃，接着是申琅，申家的人果然心虚，阻扰不断。依靠顺天府追查凶手已经是不可取，就只能脱离他们的权势，用另外的方法出手。

惠王凝视着白玉磁盘里的两颗赤红珠子，他这两天又是伤心又是酗酒，坏了嗓子，嘶哑地说道：“你们都是王府里呆久了的老人，知道规矩。王爷遇刺身亡，你们做侍卫的该如何处置，你来说说。”他随手往下一指。

地上跪着两个捆成粽子的黑衣人，黄全在某人身后踢了一脚，那人头也不敢抬，回答道：“按规矩，王爷被刺，守卫者死。”说到后面，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

惠王道：“好，知道自己该死，我杀了你们也是无话可说。现在给你们一条活路，你们想不想要？”

地上两人呼吸一下急促起来，绝处逢生的希望就在眼前谁人不把握？先前回话的那个侍卫忙连声道：“若能将功赎罪，小人万死不辞。”

惠王痛快地道：“行，你们把这药丸吃下去，两个月内将申琢带回仁王府，我便收留你们做我惠王府的死士。若敢起异心逃亡，这药丸三个月内发作，你们无药可救必死无疑。知道怎么做吗？”